第三百七十一章 厚此薄彼(1 / 2)

“這幾日,倘若婉如因為大小姐的事來找我,你隻管找理由推辭了就是。”

“是,老祖宗,奴婢記下了。”李媽媽點頭應了,心底卻暗自多了一抹慨歎,就連如夫人如今都別想隨意靠近老祖宗,看來柳家往後的天,當真是要變了。隻是不知這變化,究竟是好,還是驚濤駭浪……

窗外,一團烏雲將月亮包裹了起來,大地在一瞬間,便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帷幔內,慕長歌睡的很是安然,另一人溫熱的鼻息撫過,酥酥麻麻的感覺,半晌,才令她輕輕動了動,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她便看到了正用下巴抵住床沿,一臉專注的祁靳之。

“殿下怎麼又來了?”慕長歌開口,本是再尋常不過的話語,卻因半夜的酣睡,微微有些沙啞的呢喃。

“你倒是睡的安穩,這就不怕還有什麼不懷好意的人,再來給你扔一把蠍子。”祁靳之探出手,不輕不重點一下她的額頭。

“有殿下暗中守著,長歌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慕長歌坐起身,同時將被子裹在了身上,“殿下連著幾晚過來,柳家的人難道就沒有發現異樣麼?”

祁靳之輕笑一聲,“打從我來這裏的第一天,這裏的人就已經察覺到了,之所以不阻攔,必定也是有他們的打算。或者,他們幹脆就是不敢阻攔。”

言畢,祁靳之視線一轉,目光立即便落在了被褥下,透出的香囊一角,臉色頓時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原本我還很是擔心,在這裏會不會連一個待你好的人都沒有,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慕長歌這才意識到是香囊一角探了出來,眉心緊了緊,“算不得多好,至少沒什麼鬼心思。”

“他給你你就要收下麼,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沒有什麼鬼心思?”祁靳之沉了眉心,情緒也隨之一同沉了下去。

“殿下是不是多慮了,這點看人的眼光,長歌自認還是有的。”慕長歌正打算繼續說下去,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篤定道,“殿下果真是多慮了,這種胡思亂想,殿下還是不要有的好,本也是庸人自擾,徒增煩惱。”

“這哪裏算是庸人自擾!?”

本也知這樣的反應頗有些幼稚可笑,他的神情卻還是有些難以自控地沉了下去,甚至幹脆就是帶了幾分賭氣,“那種裝模作樣書生模樣的人,向來都最是惹人厭惡!”

祁靳之這神態,反倒讓慕長歌覺得有些有趣,故意不急不慢道:“殿下又從未接觸過他,又怎麼能如此肯定,他也是惹人厭惡的呢?”

“我——”

自恃在口舌之戰中,從沒有過跟誰認過輸的奇跡之,如今明明也有可以有力回擊的言辭,卻都像是被堵在了胸口裏,一個字也道不出。

堵了半晌,祁靳之索性也由著自己耍賴了一回,“直覺,我直覺從未出過錯,這次也必定不會有例外。”

“殿下在沒有別人在的時候,端的是不講理。”慕長歌笑了起來。

再抬眼,便見他的神情有些無可奈何,隻聽他輕歎一聲,溫熱手掌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跟我走難道不好麼,天涯海角,哪裏不比在這裏受煎熬來的好?”

“殿下說的,我何嚐不想。”慕長歌緩緩吐出一口氣息,綿軟手掌,輕輕撫上了他的手背,“可我終究還有牽掛,倘若我的性命,如今也被攥在旁人手裏,殿下又怎會瀟灑一走了之?”

她人雖在蒼德,可江姨娘她們的安危,她卻是沒有一刻不在惦記著的。

倘若她的自由,是要用至親之人的性命來作為交換,即便此生都絕不會有人知曉此事,她這一輩子,也別想得到真正的安寧。倒不如沉下心,踏踏實實走下去,直到可以真正解開束縛的那一天。

沉寂片刻,祁靳之眼底隱隱透出了一抹別樣的不舍,“我了解你,更不願逼你。可我心中,難免總有不安,唯恐日後會……”

“會什麼?”聽得出他話裏有話,慕長歌緊跟著問道。

然而,他卻將未說完的話,給堅決果斷地壓了回去,“以後的事,誰又能當真料得到什麼。”衝她溫潤一笑,祁靳之沉聲道,“你不必多想什麼,無論日後如何,我都必定會傾盡所能,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殿下……”

慕長歌剛低低道出這二字,便聽到一陣喧囂,從外麵傳了進來。

“素玉,外麵出什麼事了?”慕長歌麵色一凜,抓住祁靳之的手,無意間便加重了幾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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