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熟悉肅親王府,又知道王妃臨死前是什麼打扮,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在慕長歌的衣袖上動手腳……不是如夫人,又會是誰!?
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眼神,如夫人冷汗已滲透了個密密麻麻,她竭力穩下心神,狠狠斥責道:“我一心信任你,你卻如此無恥!分明是你自己想要從肅親王府蒙騙銀錢,我也隻不過是上了你的當,如何就與我有了關係!?”
“王爺,此人的話信不得,我也隻是上了他的當,其餘的我一概不知!”如夫人死命咬著牙,道出口的理由,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單薄。可現如今,除了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此事與自己無關之外,她也再想不出別的主意。
“長歌也相信姑母,的確一概不知。畢竟姐姐的瘋病,如今連一絲好轉都沒有,姑母醫女心切,會病急亂投醫,被這人給騙了也不是什麼蹊蹺之事。”慕長歌做出一副很是能體諒她的神情,“長歌的一番話也並非是在懷疑姑母,興許是其他別有用心之人所做的也說不定。”
她不提還好,一提及柳念安的瘋病,肅親王的臉色,登時便更難看了起來,先前他可是聽的明明白白,如夫人信誓旦旦告訴他,她的女兒,隻是受了驚嚇,且已經好轉了大半,怎麼如今聽來,她竟是在此事上也撒了謊!
“你的女兒,到底隻是受了驚嚇,還是染了瘋病?”肅親王開口,聲音裏隱隱帶了幾分危險的冰冷。
如夫人的臉色,已有些繃不住了,看似鎮定,眼神卻已經有些慌亂飄忽,“回王爺,是,隻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
肅親王聲音像是凝冰一般,“既然並無大礙,今日本王送了帖子,是要請你們柳府所有的人來,為何不見你的女兒?”
如夫人掌心一緊,呼吸在不自覺間已變得急促了起來,“是因為……”
“不必多說了。”肅親王一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時間尚早,倘若沒什麼問題的話,本王這便命人將她接過來。”
“王爺!?”如夫人大驚灰色。
“怎麼?難道本王在你們柳家,連這點麵子都沒有麼?難道本王還不配請你們柳家的大小姐來赴宴麼!?”肅親王冷冷道,又衝身旁侍從道,“去,到劉柳家,把大小姐接過來。”
如夫人全身的血液,都在這瞬間倒灌進了頭頂,她哪裏會聽不明白肅親王的意思,什麼前來赴宴,他隻是想要將柳念安接來,讓所有人都看個清楚明白,她的女兒到底是不是染上了瘋病!
她視若珍寶的女兒,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來這裏,丟盡顏麵!?
念安隻是暫時受到了驚嚇,她沒瘋,更不需承受這種折辱!
倘若要讓念安被帶來王府,受眾人恥笑,她寧可……
“不必了。”一瞬間,如夫人聲音已不再顫抖,極平靜地抬頭,“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她死。”
“王爺倘若好奇是什麼原因,那我就原原本本說出來。”如夫人側過視線,望向慕長歌的眼神,冰冷至極,“若不是她太過囂張,一回到府中就興風作浪,我也不會對她起了殺心!”
慕長歌眉心沉了沉,“我如何興風作浪,還請姑母說個明白。”
“你自己難道不清楚麼?”如夫人冷笑,又帶幾分傲然地望向了麵色凝重,一言不發的柳老夫人,“我隻是不明白一件事,她與念安,同樣都要喚你一聲老祖宗,為何母親你卻隻偏袒她!?”
“念安才是一直陪同母親您的,這麼多年,她對你的孝敬,難道還比不上這剛剛回來的慕長歌!?她讓念安受了委屈,可母親你卻對念安不聞不問!你不在意念安,我這個當母親的卻不能不護著她!念安她最是依賴我,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必得對得起她的那份心!”
不知為何,慕長歌敏銳地察覺到,如夫人的這番控訴,更像是藏了別的深意在裏麵。
柳老夫人搖搖頭,望著自己這唯一的女兒時,眼神竟是悲憫且帶一絲漠然的,“你不該在意的事情,在意地實在太過了。”
肅親王在旁聽了,一時卻有些難以接受,並不相信這就是真正的原因,狐疑道:“就隻因為這!?你就連本王也算計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