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你在我心裏,格外不同,所以我總想給你留一次機會。但你卻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我才知道,原來是我看錯了人。”柳老夫人冷冷道。
如夫人踉蹌幾步,連連搖頭,聲音已經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哽咽,“看錯人的不是你,是我!是我不應當存了要你疼愛我,信任我的心!我總是不明白,我明明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卻要什麼都瞞著我!?”
“你也不必找那樣多的借口,無非隻是因為,我並不是你真正的女兒!所以無論我怎麼做好,怎麼想要去討好你,也永遠都得不到你的承認!不管我再怎麼想靠近你,我在你的眼裏,和別人也沒什麼兩樣!”
柳老夫人望向她,“你們果然早就已經知道了。”
頓了頓,隻聽柳老夫人有些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罷了,無論我怎樣說,我曾真心將你視如己出,恐怕你也已經不會相信了。更何況,曾經的事情,也隻是曾經。你,也已經真正讓我失望透頂了。”
柳老夫人此刻的聲音,就像數九寒天的一泓冰泉,“我本也不想讓你多受什麼罪,但我沒辦法,我們柳家,總要給肅親王府一個交代。”
如夫人身子一震,慕長歌隱約看的出,如夫人有種本能地的想要逃走的衝動,身旁也並沒有什麼人在關押著她,然而,如夫人卻始終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一樣,腳步連挪動都未曾挪動過一步。
隻聽柳老夫人喚了一聲柳予安,那守在一旁的人便走上前來,手裏不知何時,已多了把亮閃閃的刀。
他這是要幹什麼!?慕長歌瞪大眼睛,盯緊了下方,柳老夫人倘若是想要了如夫人的命,那為何還要已自己性命作為擔保,將她從肅親王府帶回?
難道把人帶回來,就隻是為了回到柳府要了她的命?
“姑母,得罪了。”柳予安開口,並不去看如夫人。
如夫人的身子,已抖的篩糠般,說出口的聲音,聽上去都有些支離破碎,“嗬,別跟我假惺惺,我也奉勸你一句,今天是我,下一次說不定是誰,不知什麼時候,總會輪到你的頭上,別以為當一條狗,就能安安穩穩活下去!”
“姑母想多了,予安選擇什麼樣的活法,從來也都不是為了自己能安慰活下去。”柳予安平靜道,一手已經攥住了如夫人的手臂,李媽媽也已經捧了隻錦盒上前來,放在了如夫人的手下。
隻見柳予安麵色一凝,手起刀落,如夫人淒慘的尖叫聲,登時險些劃破了屋頂,那把刀極快,眨眼間,就將如夫人的一隻手,齊根切斷,恰好落到了下方的錦盒中。如夫人臉色煞白,冷汗狂湧,痛到了極致,兩眼一翻白,便暈死了過去。
望著錦盒中那隻血淋淋的手掌,柳老夫人很是可惜地歎道:“好好的一隻手,著實可惜了……李媽媽,把這錦盒,今晚就送到肅親王府,務必要讓王爺親眼見到,也算是咱們柳家給他的一個交代。”
“是,老祖宗。”李媽媽將錦盒合上,神色十分從容,似乎已經做過不止一次。
柳老夫人看一眼已經暈厥在地上的如夫人,淡淡道:“記得把地上的血跡收拾幹淨,不要留下了印子,再點些熏香,好好散一散這股子血腥氣。”
“孫兒記下了。”柳予安應道,與此同時,他像是無意識地抬起頭,與慕長歌的視線正撞在了一處。
慕長歌心頭一緊,然而,明明已經看到了她的柳予安,卻好像什麼也沒察覺到一般,將如夫人的傷口用力按住,隨即,便將她拖了出去。
“大少爺發現咱們了。”素玉凝眉道,“小姐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慕長歌點點頭,眉心的皺褶,卻無論如何也伸展不開。
關於柳家的謎團,非但沒有被解開,反而卻在慕長歌的心中更多了一層。
悄悄回到自己的院中,素玉道:“小姐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息吧。”
“今晚咱們這,十有八九會有客人來,歇息還是暫且不必了吧。”慕長歌道,話音剛落,幾聲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望著眼前來人,慕長歌微微一笑,“來的正好,我正要讓素玉去泡茶,你就先一步來了。”
柳予安進到房間,先是四下打量一番,知道他是在看什麼,慕長歌又道:“殿下不在暗處,你不必這樣緊張。”
柳予安沉了沉眉心,這才大步進到房裏,沉聲道:“老祖宗對你雖然縱容,可你要是做的太過,下場可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