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從房門外閃身進來,迅速關好房門,將那怪異味道,也隔絕在了房門外,一臉的慘白,“這是什麼味道,是把亂葬崗給燒了不成!?”
“素玉姐姐可不敢亂說!”玉枝連忙過來,示意她噤聲,“柳家上下,可都指著作坊活命呢,你話要是讓老祖宗聽見,仔細要挨罰!”
慕長歌的眼淚都險些嗆了出來,這所謂的藥引,究竟是什麼東西?
掏出帕子掩住了口鼻,慕長歌吩咐道:“去把檀香找出來,檀香的味道清靜,總能抵消幾分。”
素玉忙不迭地便去找了檀香出來,放在屋子的各個角落,雖有些煙霧繚繞,呼吸到底是順暢了許多。
“這味道,今兒隻怕是誰也不敢出門了。”素玉拍著心口,臉色還有些難看。
“今兒這氣味不散,玉枝你也不必去小廚房忙活了,先在房間裏忍一忍。”慕長歌喝了口涼茶,方才將胃裏不斷翻騰的感覺給壓下去了幾分。
今天的柳府,也正如素玉所說,安靜到連一絲聲響都沒有,除非必要,誰也不願踏出房門半步。
然而,就在這一片寂靜當中,門外,卻遠遠傳來了一人歡快的聲響——
“好香啊!母親——好香的味道啊!”
“是大小姐!?”玉枝錯愕道,“錯不了,是大小姐的聲音!”
慕長歌側耳專注地聽了聽,果真,外麵那便跑便叫嚷的聲音,可不正是柳念安麼!?
自從患了瘋病,柳念安便從未離開過自己的院子,怎麼偏偏就挑在了今天衝了出來?
再仔細一聽,還有丫鬟憐雲跟在身後追趕不停的哭求聲,“小姐,小姐您別跑了!危險啊小姐!”
“快來人,有沒有人——沒有人幫幫忙!?”憐雲應當是急了,又哭又跑,上氣不接下氣,“快來人,快幫忙攔住大小姐啊!”
她哭求的很是淒慘,然而,她哭著追了一路,外麵始終都隻有她們主仆二人的聲音,一個幫她的人都沒有。
想也是,如夫人現在已經不在了,這大小姐又是個瘋瘋癲癲的,府裏的下人,沒有哪個不是勢利的很,又怎麼還會將現在的柳念安看作主子,自然也不會有人願意出手相幫。
“小姐?”玉枝試探著看向慕長歌,“小姐可要奴婢出去麼?”
慕長歌將眼前茶盞斟滿,明澈雙眸一如既往的沉靜,“大小姐隻是瘋了,喜歡亂跑罷了,等她跑累了,自然就會停下來,不比你去阻攔,做好你該做的就是。”
“是,小姐。”玉枝鬆了口氣,她本也不願出門去,聽慕長歌這麼一說,也正順了她的心意。
誰知,就在慕長歌剛說完不久,從臨近的院子裏,竟突兀地響起了另一人的尖叫,期間還夾雜著柳妙兒有些虛弱的驚恐哭聲——
“姐姐放開我……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柳念安這是衝進了柳妙兒的院子,慕長歌眉心一緊,立即便起了身,“快去三妹妹院裏瞧瞧!”
她與柳妙兒雖沒什麼交情,可她卻清楚,在柳予安心中,恐怕再沒有比柳妙兒還要緊的人。直接對柳予安做什麼,都不及賣給柳妙兒這個人情來的值。
急匆匆去了柳妙兒的院子,慕長歌一眼便看見了院中手足無措的丫鬟,看柳妙兒的模樣就知道,她必定是在房裏待的好好的,不知怎麼就被突然闖入的柳念安給拖了出來。
柳妙兒身體嬌弱,怎麼也反抗不了,柳念安撕扯著她的手臂,一個勁地將她拖著四處走,憐雲又是哭又是勸阻,卻怎麼也阻攔不住柳念安。
“好香啊妙兒!母親!好香啊,這個味道好香啊!”柳念安翻來覆去重複著這句,一雙眼睛瞪大到銅鈴似的,“真的好香,你聞到沒有,母親,真的好香啊!”
“真是瘋子……”素玉強忍著惡心,眼淚都熏了出來,好香?這味道不把人給活活熏死就不錯了,她竟然還覺得香!?
“快去攔下她,別讓她傷了妙兒。”慕長歌低沉了眉心,同素玉道。
“別,別過來!”
慕長歌一愣,不解地看向柳妙兒,素玉還沒上前去,就被柳妙兒這句給攔住了。
“姐姐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嚇到她,她已經夠可憐了,二姐姐,求你別傷了大姐姐……”柳妙兒眼淚汪汪,不知道是因為被柳念安抓疼了,還是因為擔心她。
“姐姐肯定是知道我的,她肯定不會傷害我的,二姐姐,你別傷到她,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