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慕長歌盯著柳夫人拿起來的那對鐲子,頗有幾分不解。
柳夫人拍拍她的手,“這是柳家的規矩,但凡是流落在外,又被找回的柳家骨肉,拜祠堂的時候,身上都必得帶一樣柳家祖先傳下來的東西。”
“這是已不知傳了多少代的鐲子,也是咱們老祖宗平日最喜歡的一對鐲子。讓我把它帶來給你,也是老祖宗的意思。”柳夫人道,“待過幾天拜祠堂的時候,別的東西忘了倒沒什麼,隻這一樣,你可千萬不能忘了,否則錯過了時辰,又得往後拖不知多少時日。”
拿起那對鐲子,慕長歌將它放在掌心摩挲,“這鐲子的成色,可真是我從未見過的好。”
在這鐲子上鑲嵌的寶石,隻一看便知價值不菲,鐲子裏內一圈,已在長年累月不知多少人的佩戴當中,被磨得光亮無比。
她的指尖貼上去,似乎還能夠透過那一絲沁涼,感應到殘存再上麵的,曾佩戴過的人所留下的氣息。
看她一直盯著鐲子看,柳夫人又道:“倘若你不喜歡,那也無妨,隻管讓我替你去回了老祖宗,再換一樣就是。”
“大伯母誤會了,長歌隻是看它太過精致,才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又是老祖宗的一片心意,長歌怎會不喜歡。”慕長歌淡淡一笑,“隻不過,長歌總覺得,這是老祖宗的心愛之物,如今到了我這,不免有些奪人所愛。”
“怎麼會。”柳夫人一板一眼道,“老祖宗最疼的便是你,換了旁人,老祖宗怕也舍不得。你隻管安心戴了,老祖宗才開心。”
又按了按慕長歌的手,柳夫人柔聲道:“時候不早,我也不耽誤你歇息,這鐲子可定要好好收著,千萬不要忘記。”
千叮嚀萬囑咐過後,柳夫人這才起身離開,慕長歌又盯著鐲子端詳了片刻,才將它放回首飾盒中,交給素玉,將它好生收了起來。
按照柳夫人所交代的,自那天起,慕長歌每天都會親手將鐲子擦拭一遍,再小心放回。
這一日,見她又在擦拭,玉枝禁不住道:“小姐每天都擦這鐲子,當真有必要麼?興許是奴婢眼拙,怎麼也看不出來,這鐲子擦不擦,到底有什麼兩樣。”
“畢竟是老祖宗的心愛之物,愛惜些總也沒什麼,反正府裏的日子清閑的很,不幹這些,不也沒什麼別的事好做。”慕長歌不置可否道。
“小姐這話說的可一點都沒有錯,人倘若太閑散了,那可說不定就要生出什麼花花心思了。”玉枝一旦開口,說個不停的欲望便格外強烈了起來,邊剝著核桃,邊同慕長歌神神秘秘道,“這幾天,老爺在外麵的事情,在下人裏可都已經傳了個沸沸揚揚。”
“哦?”慕長歌側眸看她一眼,“傳的是什麼,說來我聽聽。”
“老爺以往在退朝後,除非必要,否則都是什麼地方也不去,立刻便會回府的。可這陣子,老爺在外麵待的時間,卻是一天長過一天,前兩天老祖宗問起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快呢。而且呀,還不止這些呢……”
壓低了嗓音,玉枝神神秘秘道:“不管夫人怎麼問,老爺都說不清自己是做什麼去了,夫人一惱,不就把這件事給捅到了老祖宗那了麼。老祖宗見狀,也覺得不管怕是不成,便將老爺喊去問話,老爺還是嘴硬的很,怎麼也不肯說,隻說是與個相熟的同僚,喝茶對弈去了。”
“這一來二去的問,也就沒問出什麼,可小姐您猜,後來怎麼著?說來也是巧,正好就讓咱們府裏一個采買婆子給見著了,老爺這些天日日不著家,哪裏是去跟同僚對弈,分明是外麵有了外室!”
她說的興致勃勃,慕長歌的回應卻頗有幾分漫不經心,“這種話你們也敢亂傳,仔細被聽到了,抓你們去打板子。”
“這可不是奴婢亂傳,是人家看的千真萬確,老爺對那女子,可是關切疼愛的很,倘若是清清白白的關係,二人又怎麼會如此親密?人家還看的清楚,老爺不光帶那女子去綢緞莊,還去了都城最好的……”
她還沒說完,素玉便幹脆利落地打斷了她,“人家,人家,你這口口聲聲說的,到底是哪個人家?就算真在街頭看見了,誰會跟著老爺走過了那麼多條街?還說得有鼻子有眼,要是真被聽了去,仔細打你的板子!”
“素玉姐姐你可別不信,好些人都見著了,不然我也不敢渾說。”玉枝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