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笑了起來,“還有你不敢渾說的?從你這嘴裏,隻有你不想說的,可沒有你不敢說的。”
“小姐——”玉枝委屈地嚷了起來,又一跺腳,道,“小姐真當奴婢是那碎嘴的?要不是這傳言傳到了小姐頭上,奴婢可沒那麼多的清閑心思,去管他們說什麼。”
慕長歌這才正了正臉色,“大伯父的傳言,再怎麼傳,也傳不到我頭上才是。”
玉枝剛才的話,是同素玉一衝動才脫口而出的,如今真要正經提起,反倒是有些後悔起了自己嘴快,“本是傳不到小姐頭上的……隻是,隻是……”
玉枝把心一橫,豁出去了似的道:“不是有好幾個人,都見到老爺同那女子在一起,有不止一個瞧見了,那女子,那女子……長得跟小姐極其相似!冷不丁打眼一看,還以為跟老爺在一起的人,就是小姐呢。”
“那些個婆子丫鬟,嘴可都髒的很,空閑了除了編排主子,就沒別的事可做了似的。流言猛於虎,傳著傳著,可不就亂七八糟起來了麼,說什麼的都有。”
玉枝眼巴巴地看著慕長歌,生怕她開口,讓她學舌那些人都說了什麼。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慕長歌頓住了動作,眉心一點點擰緊。
見她這模樣,玉枝隻當是她生氣了,連忙道:“奴婢本也不想提的!但這些話,奴婢不說,總也有旁的人傳到小姐耳朵裏,真要是聽到那些有的沒的,小姐豈不是更氣憤?”
傳言在那些人的嘴裏,會變成何等難聽的地步,不必玉枝明說,她也猜的出來。慕長歌目光微微挑了挑,卻是不屑一顧的態度,“既然是傳言,那就讓他們傳,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日日夜夜都在府裏,總不見得會有分身之術,能去找誰才是。”
素玉卻在一旁氣惱的很,“小姐不當回事,奴婢可著實聽不下去,小姐心寬,不同那些碎嘴之人計較,奴婢卻聽不慣。那些個流言蜚語,可切莫傳到奴婢耳中啊,否則,奴婢絕饒不了他們!”
“你可消消氣,為了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何必生氣。”慕長歌不以為然道。
玉枝也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小姐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千萬別因為奴婢嚼舌頭生氣。”
慕長歌笑了笑,剛將那軟布抓在手裏,又聽得院中一陣腳步匆匆,便示意素玉先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過片刻,素玉便回來了,道:“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和咱們無關,是夫人和老爺吵起來了,一路鬧到了老祖宗處。”
“這倒也不能怪夫人……”玉枝嘀咕道,“就算老爺真看上了什麼人,依著規矩也該帶回府裏,先見過老祖宗和夫人才是,一聲不吭就在外麵多了外室,夫人哪裏咽的下這口氣。更何況,那人還……”
玉枝又險些道出不該說的來,被素玉一瞪,才意識到,連忙閉上嘴一聲不吭了起來。
“小姐別理會那些。”素玉輕聲道,“他們鬧騰他們的,咱們隻管過好咱們的就是,旁人養不養什麼外室,誰又跟誰鬧還是不鬧,橫豎都跟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知道素玉是怕自己多想,慕長歌笑了笑,沉聲道:“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我也自然不會往心裏去,你更是不必多想,不必總揣著一顆心擔心我。”
“知道小姐不往心裏去,那奴婢就放心了。”素玉鬆了一口氣,輕快道,“奴婢這就去給小姐預備明兒拜祠堂的衣裳,可不能再讓那些碎嘴的挑出什麼錯來。”
再過一天,便是慕長歌要以柳家子女的身份,正式進到柳家祠堂的日子。
這天早上,素玉二人早早便準備好了慕長歌要穿戴的,待她沐浴更衣過後,前來迎她的李媽媽,就已經等在了院中。
柳家的祠堂,就在府中最為僻靜的一處,朱門黑牆,看上去便格外肅穆。
一路上,李媽媽都在同她講著,進到祠堂以後要講的規矩,待走到祠堂門前,該說的那些,也剛剛好說完。
“奴婢方才說的,小姐可都記住了?”李媽媽停下腳步,道。
“勞煩李媽媽,方才說的那些,我都已經牢牢記住了。”慕長歌從容應道。
同她笑了笑,李媽媽推開祠堂大門,“二小姐,請。”
祠堂的大門剛一開,一股子裹挾著香灰的風,便衝她迎麵撲來,剛踏進去,眼前便是一片煙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