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真以為老祖宗袒護你，你就能在柳家無法無天了麼！？做夢！”
“並非長歌要仰仗老祖宗的疼愛無法無天，隻不過，是長歌實在不願意背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稀裏糊塗送了命而已。”慕長歌輕笑一聲，“大伯父所做的手腳，真當天衣無縫，沒人能夠看得出來麼？”
“嗬！死到臨頭還嘴硬，剛才所有人可都看到了，滴血驗親的所有東西，都是老祖宗準備的，難道你要說，是老祖宗想要害你不成！？”
“東西的確都是老祖宗準備的，滴血認親，也的確是在老祖宗的眼皮子底下來做的。”慕長歌輕笑一聲，“所以說，大伯父動手腳的時候，妙就妙在這一處。你的確動了手腳，卻不是在老祖宗準備的這些東西上，而是在我們二人身上動了手腳！”
柳榮真嗤笑一聲，眼底盡是聽到了胡言亂語的輕蔑。
然而，他在官場混跡多年，精通偽裝的本事，婉婉卻沒有，在聽過慕長歌這句後，眼神一躲閃，下意識地便將方才紮針過的手指，悄悄藏進了掌心。
她全然沒有意識到，方才慕長歌開口時，眼角餘光便在有意無意地盯著她。她的細微躲閃，也根本沒能躲得過她的眼睛。
慕長歌眼眸微妙一眯，又盈盈一笑，“說起來，剛才我無意中看到一件事，當時隻覺得好奇的很，如今想來，大伯父所做的手腳，應當就在那上頭了。”
“你，你血口噴人！”婉婉麵色一繃，“我本就是柳家後人，有什麼手腳可做！？”
“你急什麼，我也隻不過是在說一說，自己方才所看到的罷了。滴血驗親的，隻需要將自己的血滴一滴進去便可以，可你剛才，卻有意無意，將指尖也在其中點了一下。我本以為你隻是無意中才會這麼做，可現在，我卻想明白了，你那動作根本就不是無意，而是刻意所為！”
慕長歌眸光一凝，“倘若我沒有說錯的話，你的手指上，恐怕早就已經提前塗過了什麼藥，才會讓你和老祖宗的血融在了一起！”
她每說一句，婉婉臉色就難看一份。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麼？要驗證倒也不難，就是不知道，婉婉姑娘你有沒有這個膽子。”慕長歌輕笑一聲，被她的視線緊盯著，婉婉下意識打了個寒噤。
“這是什麼荒謬之言！”柳榮真板起臉，“想栽贓我，你怕是太過高估了自己！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在婉婉的手上動了手腳。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又如何能夠在你的手上動手腳！？”
“要來祠堂拜祭之前，你可是沐浴更衣過的，衣裳是老夫人為你預備的，沐浴也是你自己準備的，我怎麼能夠有本事，在你的手上動什麼手腳！？”
慕長歌笑了起來，“大伯父這也太過自謙了，你們當然有，而且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大伯母，你說，我剛才所說的，對還是不對？”
她話鋒一轉，柳夫人一愣，茫然神情還尚未從臉上褪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找上門來，滴血認親，不都是剛剛才發生的事麼？我今天連見你都不曾見，怎麼在你身上動什麼手腳？”
“要動手腳，機會不也多得是麼？”慕長歌輕笑一聲，“大伯父說的不錯，我沐浴更衣，都不曾讓外人插過手，可我身上，還有著一樣東西，並不是我自己預備的。”
隻見她抬手，從腕上取下鐲子，“此先我一直好奇，為什麼將這鐲子交給我之後，大伯母三翻四次叮囑我，定要日日擦拭，不能讓它沾染了塵埃。”
“起初我隻以為，這是老祖宗的心愛之物，如今到了我的手裏，收藏的仔細些，倒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情。可就在某一天，我卻發現，上麵有顆寶石有了鬆動。”
柳夫人的嘴角輕輕一動，慕長歌的聲音還在不急不慢地繼續著，“想到這是老祖宗的心愛之物，我便立刻請了七殿下，讓他替我找來蒼德最好的工匠。然而，等工匠來了，看過這鐲子，卻告訴我，那寶石盡管有鬆動，卻絕不會從中脫落，因為……”
“因為這隻鐲子，一早就被人動過了手腳！寶石為何會鬆動，大伯母應當比任何人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