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麼好隨隨便便,就拿話搪塞公主呢。”慕長歌笑了笑,看似隨意地開口道,“總不能因為公主先前從沒見過我,就隨隨便便扯了謊來敷衍吧。”
柳寧安心頭一激靈,他剛才心不在焉,還沒意識到什麼,竟然就順著說著下去,幸好經慕長歌提醒,他也回過神來了,“倒也不是搪塞,我隻是習慣了,想要順著公主來罷了。”
他的這幾句,才是給足了祁悠冉麵子。
祁悠冉眼底又有了幾分喜色,嗔道:“我也隻是聽你們府裏的下人這樣說起,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你怎麼也能稀裏糊塗,什麼話都順著我說呢。”
“他這性子便是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書讀的太多,三不五時自己一發呆起來,旁人不管說什麼,就都顧不得了。”柳夫人笑著,將熱騰騰的筍尖夾到了祁悠冉的碗裏,自顧自道,“先前就因為他性子,老爺在世的時候還曾說,長歌要不是他的妹妹,依著她這性子,要是能與寧安做一對便好了。”
就在祁悠冉笑意僵住的瞬間,柳老夫人的聲音也提了提,“虧你還是柳家的夫人,在公主的麵前,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說,也不怕讓公主聽了笑話。”
“是,是該兒媳打嘴。”柳夫人連忙道,又衝祁悠冉笑道,“我見著公主,忍不住便覺得很是親切,一時間可能說錯了話,還望公主勿怪。”
“夫人沒什麼說錯的,我有什麼好怪罪?”祁悠冉大方一笑,“你們要是這麼緊張,豈不是很容易讓二小姐誤會我是個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之人?”
祁靳之將一片剛燙好的菜夾到慕長歌碗中,似笑非笑,“你說不是,那便不是。”
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祁悠冉話裏有話道:“不過,要是沒有人提起,就連我也覺得,二小姐和寧安相配的很。”
“公主這話可不能亂說,二妹妹是女子,倘若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傳了出去,往後還要二妹妹如何做人?”柳寧安沉了聲,眼神有些控製不住地看一眼慕長歌,神色複雜,麵帶歉意地放下碗筷,“我身子有些不適,不好叨擾到你們的雅興,暫且回房去了。”
見他起身,祁悠冉也著了急,“哎,你怎麼……等等,你不許走,我讓你等等我……寧安!”
祁悠冉的性子雖然驕縱,對柳寧安的在意卻是半點也不摻假,見他起身,她也急急忙忙追了過去。
“八公主!”柳夫人見狀,也急忙起了身,追了上去。
柳老夫人臉色已隱隱有了幾分難看,“不像話,真是越發不像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一個個的,都這麼不像話!”
言畢,柳老夫人又百般恭敬地望著祁靳之,“府裏的人不懂規矩,讓殿下見笑了。”
“八皇妹也有些太過咄咄逼人,老夫人莫怪,她性子一貫如此驕縱。”祁靳之道,“今日回去之後,我定會稟明父皇,讓父皇好好教她。”
說罷,祁靳之又轉過視線,同墨竹道:“去看看八公主,別讓她小性子使個沒完。”
慕長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將素玉喊了過來,“墨竹對府裏不熟悉,還是讓素玉同他一起去吧。”
素玉二人點點頭,立即便追去了祁悠冉他們離開的方向。
快找到柳夫人院子時,聽到前麵傳來的啜泣聲響,素玉二人立即頓住腳步,藏匿在暗處,悄悄看了過去。
隻見祁悠冉正哭了個梨花帶雨,身旁隻有柳夫人,不見柳寧安的身影。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讓他這樣防備著我,唯恐避之不及!”祁悠冉恨恨道,眼淚落個不停,“我待他倘若有半分不好,他對我如此冷漠,我也認了,可他……他……”
一句話還沒說完,祁悠冉就已哽咽個不停,柳夫人擺擺手,示意身旁的丫鬟都走遠些,才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的揩拭著她的眼角,輕歎一聲,“公主你對他的心意,旁人不知道,我卻是看在眼裏的。誰若是敢說公主有什麼錯處,我第一個便不答應!”
“那他怎麼,怎麼會這樣對我!”祁悠冉氣不過,再開口竟然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唉……這,這可該讓我從何說起呢?”柳夫人一臉為難,半晌,像是下了極大地決心,“罷了,我也實在不忍心看公主難過成這個樣子,索性就告訴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