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這可說錯了,那個慕長歌,可不是什麼尋常女子。”祁悠冉輕笑一聲,聽上去輕快的話語裏,卻分明夾雜了一絲其他的東西,“如果隻是個尋常女子,那也就罷了,可在這世上,有哪個尋常女子,能夠讓我那七皇兄也死心塌地?”
皇後的動作微微一頓,眼底也浮起了一絲異樣,“哦?”
“母後別不信,當日她從百安來,雖說是為了認祖歸宗,但卻是七皇兄不遠萬裏,一路護送她平安來到了蒼德。而且……兒臣可是打聽了個清清楚楚,七皇兄在百安的那些日子,正是借宿在慕家。”
祁悠冉的聲音越發低沉了下去,唇邊的笑意卻漸漸清晰,“不用我說,母後也該清楚七皇兄的性子,什麼時候見他跟一個女子這樣親近過?”
皇後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輕輕按住祁悠冉的手,“如此說來,可不能讓你皇兄橫刀奪愛,否則豈不是要你七皇兄心痛至極?”
“兒臣想的卻和母後有所不同,這慕長歌雖然都已經住在了七皇子府,但這不見得她和七皇兄就必定感情至深。皇兄若能夠得到她,並好好對待她,想必七皇兄心裏,也必定是欣慰的。”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皇後笑了起來,“說的是,你這丫頭向來聰明,本宮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你都能想到。你這麼聰明伶俐,本宮實在是沒法子不疼你。來,快帶本宮去見一見你七皇兄吧,這些天總也不見你七皇兄入宮,本宮對他也著實惦念的很呢。”
帝後二人走進梅林,拜見他們的禮節,慕長歌做的規規矩矩,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
“這就是在靳之府上借住的慕姑娘?先前聽悠冉提起,本宮還不信,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標致的美人,如今見了,才知道悠冉所形容的根本不足十分之一。”皇後打量著慕長歌,嘖嘖歎道。
“皇後娘娘過譽了,與娘娘的大氣雍容比起來,長歌隻不過是庸脂俗粉,哪裏敢受得起皇後娘娘的誇讚。”慕長歌謙遜道。
“看來你不但容貌出眾,性子更是柔婉不爭,實在是讓本宮欣賞的很。本宮很喜歡你,可今日卻沒想到要早早為你備下一份見麵禮。”
慕長歌躬身又行了一禮,“有皇後娘娘的這份心意,長歌已經知足萬分,哪裏還需要什麼見麵禮?”
“自然是要的。”皇後凝眉一思索,笑道,“悠冉,本宮今日就在你這,來個借花獻佛可好?”
“前些日子,宮裏新來了一批進貢的綢緞,本宮挑了匹顏色最好的,為你新做了件衣裳。可如今本宮怎麼看著,那衣裳好像更適合慕姑娘,不妨就割愛這一回,讓本宮送給她可好?”
祁悠冉看看慕長歌,一口答應了下來,笑意有些勉強,“錦衣自然配美人,母後若是覺得那衣裳更合適她,那兒臣自然也是心甘情願割愛的。”
“本宮就知道,本宮的女兒,向來都是最大度的。”
皇後話音剛落,祁悠奕的麵上卻冷了冷,“母後,此舉怕是不妥,既然是母後精挑細選給八皇妹的,就斷然沒有理由讓給其他人才是。”
“太子殿下說的是。”慕長歌俯身道,“皇後娘娘的心意,長歌心領了就是,可長歌著實沒有資格對八公主奪其所愛。”
沒想到,皇後的臉色,瞬間便冷了下來,用力一拂袖,視線卻看向了遠處的皇上,沉聲道:“身為太子,心思理應放在如何治國,不需要終日浪費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這心量,若能夠寬廣了些,也不至於讓你父皇整日為你憂心掛念!”
皇後話裏暗藏的意思,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祁悠奕眼底盡是一片不甘,卻不得不認錯,“母後教訓的是,兒臣知錯了。”
“你能真的知錯才好。”皇後冷冷道,“去你父皇那裏吧,你父皇這些天不見你,也總惦念著呢。”
祁悠奕用力一抿唇,轉身的動作有些忍辱負重。
回過頭,皇後在麵對祁悠冉時,又溫柔了許多,“你不必心疼你皇兄,他若真能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母後又哪裏舍得這樣訓誡他。”
說罷,皇後又同慕長歌微微一笑,“本宮已經等不及,想看看那衣裳穿在慕姑娘身上的模樣了。李公公,帶慕姑娘更衣去,記得找處僻靜的地方,好讓慕姑娘安安心心的更衣。”
“是,皇後娘娘。”李公公一個箭步,便走上了前來,衝著慕長歌咧嘴一笑,“慕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