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為了一塊破石頭,正義的唐旋劍仕不惜自降身份和邪教聯手?”謝竑一副不屑。
“識相!聯不聯手無所謂,誰拿到藍泉誰厲害!”唐旋不甘到。
“隨便!”謝竑把洛姬雅向兩人一拋,唐張二人吃了驚,未了他竟如此爽快,警惕地扶住女子。兩人同時抓起寶石,卻因鏈子沒有活扣,乃是完整的黃金鑄成,無法取下。張睿正要砍洛姬雅的頭,謝竑一甩寶劍,劍鞘打在張睿的手上,他不由縮回手。彪悍的唐旋抓緊洛姬雅的手。謝唐雖同為北方人,謝隻是身材高大,而唐是標準的北方漢子虎背熊腰。
“哼!自大!”唐旋嗤了一句,正欲抱起洛姬雅走人,謝竑一套幽冥劍將他的進退兩路封了個嚴實。唐旋舉刀護身,力蠻無比。謝竑出宮行走江湖多年,應對它這種力氣大的,避開強處專揀空門進攻。唐旋雖壯身形亦敏捷,躲得很及時。僵鬥了半刻,相互已拆了百招。體力稍不支的謝竑漸處下風。他猛地掠近唐旋身前,恃劍直刺其心,唐旋將洛姬雅往身前一檔。觀戰許久的張睿飛射出數片葉子,謝竑偏身一轉劍鋒,就勢封其喉,血濺在張睿側身。驚恐的洛姬雅猛叫出來。謝竑又甩手脫出三束激烈劍光,唐旋應聲倒下。張睿已經不見了人影。
“對不起!”謝竑扔下劍,抱住已嚇得麵如土色的洛姬雅。繁華城中的絕世舞娘何曾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洛姬雅伏在他懷中失聲痛哭,傾城顏色一副梨花帶雨的嬌弱摸樣,謝竑一時無措。
“你,既然答應高昌國主送我回去,為什麼這樣對我?”洛姬雅一邊抽泣,一邊質問他。
“如果我保護著你和他們兩人纏鬥沒有必勝把握,你很有可能被其中一個偷襲。扔給他們,則進攻主動權在我,我才能保你周全。”一向不善解釋動機的謝竑說起原因有點不順暢。
“聽不明白。那你還是不會傷我,是嗎?”剛才還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子,此刻閃著掛著淚珠的大眼睛問他。
謝竑點點頭,把她抱上駱駝。有些心疼地望著被風沙劃出傷痕的她,沉默地撿起劍,牽著駱駝向高昌國走。
“謝公子,你的功夫,很好!”洛姬雅的漢文說的也不太流利。
“中原,能與我匹敵的人不多。這柄劍,叫飛霜,它飲過不少武林高手的血!”謝竑頗有些得意。
洛姬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毫無聲息地昏睡在駝峰上。謝竑不覺加快了腳步。
走了半個月死活撐過了荒漠,來到羅布泊大草原,遠方便是繁華的高昌城。蜜耶公主的家。
公主回國的消息霎時傳遍全國上下,高昌王派最好的醫生為洛姬雅治療。直到那個傾國傾城的西域第一美人又複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舉國為之瘋狂!原來敦煌名聞遐邇的舞娘,是高昌遺落的明珠。
高昌國主大宴群臣使者慶賀。謝竑被安排坐在國王左下側,位同國賓
“蜜耶願意跳一支新編的舞為尊貴的客人們助興!”洛姬雅提著雲草絲所織的紗裙微笑道,舉手投足間令不少貴賓傾倒。
“好!”國主與眾人一同鼓掌。唯有謝竑僵笑著毫無反應。
洛姬雅拍了拍手掌,侍者送上來十個金盤,金盤盤沿燃燒著躍動的火。由十位大力士拖住金盤。國王與眾賓倒吸一口涼氣,不知公主要搞什麼把戲。洛姬雅見眾人之態隻是媚然一笑,揮手樂起。金盤之上的她,周身金鐺銀環響作一片和曲之聲。金紗飛旋,猶如大漠風沙揚天起。疾速扭動的腰枝軟若遊蛇,蔥枝玉手舞如流風回雪。更奇的是,她的舞步燦似星光,在金盆火光中飛轉。完全不見了人,隻有金色的光影在閃爍。
“敦煌飛天舞!”一名使者驚呼:“想不到貴國公主竟習得如此絕技。這飛天舞,一刹那間足尖可是點踏數個金盤,否則會被燙傷!”
洛姬雅舞至高潮,四周掌聲雷動。她跳下金盤,緩緩跳了幾步,舞沙飛轉,眸波正濃。坐上謝竑看著她定勢的動作,微笑鼓起掌來。
“無數練習飛天舞的人都未得此神韻,隻因這飛天舞之精髓並不在其形技。而是要舞者心外無物,心地至純。”謝竑不緊不慢地說。
“不想謝施主是此道高人,貧僧也略知一二。飛天舞為我佛座下第子阿釋迦藍所創,因她眼見人間悲苦,在佛前有感而舞,盼望引渡眾生向善。貴國有公主如此,可謂福深。”眾人豁然開朗,不禁對洛姬雅更添敬意。高昌國主在一片羨慕中向著天竺僧人爽然大笑。
“聽神僧談吐,必是去過中原了。”謝竑彬彬有禮道。
“貧僧曾在中原遊玩過幾年,對謝施主的名號也曾聽過,您是幽魌宮宮主之下萬人之上的諦師。論武功文采,齊名於碧羅教張睿、風雨盟唐旋、康鵬。今日得見,幸會!”
謝竑連連謙笑,洛姬雅一邊看著他,一邊回到自己的座位。
宴畢,謝竑獨見國主。
“不知陛下何時兌現諾言?”
“這藍泉寶石一塊隨已故龜茲王妃下葬後,被盜掘而流落中原下落不明,一塊在蜜耶身上。於我西域各國而言,一塊寶石至多頂這半個皇宮,對你們中原武林到有大用。你們替我找回公主,我自然守諾。你自己向公主要吧!不過,如果你不急著回中原,能否多住些日子。你是高昌國的恩人。!”
“真是多擾了!”謝竑揖禮而退。
謝竑向洛姬雅的寢宮走去,腳步卻越放越慢。豁然明白了國主的意思,不覺轉向,朝自己的住處返回。
“你這個討厭鬼!”孩子氣十足的洛姬雅忽然出現在他麵前,把他嚇了一跳。
“你,來找我啊!”謝竑有些發窘。
剛才還有點生氣的公主現在立刻喜笑顏開,用力點點頭。謝竑笑笑,和她一起走。
才剛進門不久,洛姬雅對他桌上的文字發生了興趣。
“這幾個字我認得,什麼不什麼生是什麼,這個這個不認識,漢月總相依。”
“隨便亂寫的!”謝竑趕緊把紙收起來。
“教我寫漢字好不好?”她忽閃著長睫美目問道。趁謝竑正木訥中把他手中的紙拿了過來。重新展開,並指著這兩行字說:“先教這十四個字吧!”
謝竑一抿嘴,走到洛姬雅身邊,剛想開口說,有莫名其妙地笑起來,趕緊拿了杯水喝。洛姬雅一嘟嘴催道:“怎麼念?”
“至死,不悔,生世盡,秦關,漢月總相依。”謝竑別別扭扭念出來。
“什麼意思呐?”洛姬雅一副疑惑相。
“這個,沒什麼。”謝竑那伶牙俐齒竟支吾起來。
“你不說我去問妹妹的漢族老師!”
謝竑一聽,立刻道:“別!我說,它大意是指,兩個人永遠不分開。”
“哦!謝公子,寫給我看呀!”洛姬雅歡快地說。
謝竑挽起右袖,執筆蘸墨,一筆一劃講解給她聽。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洛姬雅不僅學會這十四個字,已能抄下幾首詩。
“公主真是冰雪聰明啊!”
洛姬雅聽到他這句話便說:“在無人時,你可以叫我洛姬雅嗎?蜜耶這個名字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可是洛姬雅才是真正的我,敦煌舞娘!”看著她近乎懇求的眼神,謝竑點點頭。
“那沿用中原的叫法,叫你雅兒不是更好聽!”
“雅兒,嗯!好呀!中原到底是怎樣的地方,這麼有意思!”
“有機會,我帶你去中原看一看!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說啊!”
“你的藍泉寶石,送給我。”謝竑猶疑了一下才說。
洛姬雅握住它,左扯扯右拉拉,說:“這塊寶石我用盡各種辦法也取不下來,甚至用刀砍鑽磨也沒傷過這跟鏈子。你如果能取下來,我沒意見,不如,你用你的飛霜劍試試吧!”
謝竑小心翼翼把劍尖抵在鏈子上,向外使勁一拉,鏈子隻蹦出幾點火花,分毫不損。他心中暗想:當年飛霜曾經將風雨盟颯劍仕的龍鳳金環劈成兩半。說明這絕非普通黃金,否則奇銳無比的飛霜不可能砍不斷。“算了,以後再想辦法。”他無奈道。
三個多月過去,謝竑依舊滯留皇宮,他沒有取下藍泉寶石,其間方法用盡均以失敗告終。洛姬雅的漢字已掌握大半。
“參見竑諦師!”一襲黑衣掠過,跪倒在泄洪背後。
謝竑身也不轉,冷冷一句:“起來吧!說!”
“宮主召您即刻回宮,藍泉寶石且置一邊。”
“出了什麼事?”謝竑察覺出異樣。“宮內有人不軌?”
“宮主未言明。”
“我明天就回夷月山,今天還有些事沒解決!”謝竑側過身,對補了一句:“唐旋已被我殺,叫宮主自行當心風雨盟動向!”
“屬下明白。”黑衣人叩首飛身離去。
沉沉天幕垂下,謝竑忽然想起那夜洛姬雅在沙漠中的睡相,可愛又安詳。此去一別,來日再見。他心中仿佛也有些不舍,盯著洛姬雅練過的字看了半天。過了一會兒,他便去蜜耶公主的寢宮。
洛姬雅見他來,屏退了下人。
“雅兒,我今天是向你來辭行的!”謝竑沉默了很久,終於鼓足勇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