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樣說,可她還沉浸在夢中的景象,久久無法回神。
“娘娘還是喝些安神的湯藥吧,奴婢覺得娘娘這般委實不好。”崔嬤嬤急道:“娘娘若是不依,奴婢便鬥膽與陛下言說,陛下最是心疼娘娘……”
“罷了,不必驚動他。他那人……最是浮誇。”提到燕王,蕭皇後才回了幾分神:“改明兒讓太醫偷偷開幾個安神的方子,別讓皇上知曉了。”
“是,娘娘。”崔嬤嬤放下心來,臉上倒是輕鬆了兩分。
“幽州那頭可有消息?”蕭皇後起身,問道:“酒酒都有些日子沒有回信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兒行千裏母擔憂,大抵便是這麼個道理。雖說蕭皇後自來便不是普通的女子,但這孩子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無論她多麼特別,也終歸是個母親。
“暫時還沒有消息,”崔嬤嬤也深覺納悶:“按理說,西遇應當要傳信回來才是。”
“嬤嬤,你去派人將皇上喚來。”蕭皇後穩了穩心神,繼續道:“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娘娘。”崔嬤嬤應了一聲,很快便走了出去。
一炷香後,燕王趕到。蕭皇後端坐在桌前,手中置著茶水。
她兀自給燕王倒了一杯,示意他坐下來。
燕王沒心思喝茶,隻急切的問道:“皇後鮮少命人尋朕,可是酒酒那頭,出了什麼事情?”
一父一母,任由在外人麵前如何冷酷無情,但麵對自己心尖的孩子,自己的軟肋,還是沉穩不起來。
蕭皇後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陛下下了詔令,楚將軍可有回應?”
“沒有。”燕王搖頭,眯起眸子道:“已然連續發了兩次詔令,楚青臨隻說要留在幽州查狐妖之事,公然是在違抗朕的旨意!”
說起這件事,燕王便覺火冒三丈,楚青臨一直是個硬骨頭,但很少這般公然不應詔,如今接連兩次都予以推諉,燕王不得不懷疑,是燕蒹葭在幽州出了什麼事情。
畢竟信紙,沒有半點筆墨提及燕蒹葭與扶蘇的。
“陛下也懷疑,對吧?”蕭皇後蹙眉,道:“我方才書信一封,不日便會抵達幽州,若是國師也不回複我……我便要南下幽州了。”
燕王聞言,輕聲安撫道:“朕已然派了帝隱前去,皇後不必憂心。無論如何,帝隱今日都會回京,給我朕一個說法。”
話音方墜,下一刻便見紫衣大漢自門外而來,腳下如生風,無聲無息。
紫衣大漢喚作西城,與西遇同為帝隱。
“陛下!”西城單膝跪地,拱手道:“幽州那頭,有消息了。”
帝王沉聲:“如何了?”
“公主被食夢獸所害,陷入昏迷。”
“什麼!”蕭皇後瞳孔微縮,語氣有幾分發顫:“你說公主陷入昏迷?可有性命之憂?”
“暫且沒有性命之憂,”西城如實稟報道:“據西遇所說,此事乃國師設計,旨在抓著那食夢獸。如今國師與公主同陷入昏迷……”
他緩緩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燕王與蕭皇後,越聽著,燕王的臉色便越差,直到聽到說燕蒹葭將扶蘇和楚青臨一同綁在一條船上,他才猛然鬆了口氣。
“這扶蘇真是膽大包天!”雖說鬆了口氣,但燕王的臉色依舊是極差,他深邃的眸子滿是憤怒,心中更是恨不得淩遲了扶蘇。
似乎是將燕王的所想悉知於心,蕭皇後脫口道:“陛下不可以動國師!”
“皇後現在還要維護他?”燕王忿忿道:“蒹葭是你用命疼出來的孩子,她如今被扶蘇所害,皇後難道不覺惱恨?”
天底下能算計燕蒹葭的人不多,扶蘇算是其中佼佼者了。可這老奸巨猾的東西,竟是明裏答應護著燕蒹葭,暗地裏卻謀害她!
這口氣,燕王是忍不住下去!
“陛下以為,我為何要護著國師?”蕭皇後道:“國師救我一命是真,但國師的身份大有來頭,若是動了他,恐怕……這後果陛下也承擔不了!”
燕王一直覺得,蕭皇後對扶蘇的維護有些奇怪,可如今聽著,似乎是因為她知道扶蘇的來頭……
想到這裏,燕王頓時便問:“皇後知道什麼?”
“這件事,我還暫且不能與陛下談論。”蕭皇後凝眸:“陛下隻要知道,國師的命格與酒酒緊緊相連,若是他出了事情,酒酒也不會善終。”
她說得很是隱晦,但燕王卻是聽明白了。他自來便知道,自己的皇後有些過人的本事,兩人這些年的相知,讓他不會對她生出懷疑的心思。更何況,但凡涉及燕蒹葭,蕭皇後總是比他還要緊張幾分。
如此一想,燕王便頓時冷靜下來。看來扶蘇的確還不能動,隻能暫時擱置著了。
見燕王情緒慢慢平複下來,蕭皇後繼續說道:“如今應當是可以寬心,酒酒聰慧,知道將國師拉了墊背,而國師也是謹慎,多拉一個楚將軍作陪,想來就是有人想對酒酒不利,楚將軍和國師也是不同意。”
“罷了,既然皇後這麼說,朕也就不同他計較了。”燕王長歎一口氣,道:“這些年皇後總是將心事憋著,半分不肯與朕透露,若非如今蒹葭的事情,恐怕朕還不知道皇後為何如此器重國師。”
原本還老父老母深深擔憂的氣氛,頓時因燕王的一句話,變得滿是酸味兒。
他語氣頗有幾分委屈,神色也仿佛深以為然,看得蕭皇後心中的那份憂心,瞬間化為了一股想動手打人的衝動。
“陛下如今還有心思同我開玩笑?”蕭皇後瞪了眼他,道:“酒酒的事情,你難道不關心嗎?”
“朕如何不關心?”燕王反駁道:“這幾日朕茶飯不思,不見得比皇後好多少,皇後看看,朕這頭發,是不是又白了許多?”
蕭皇後還嘴道:“頭發白了,拔了便是,陛下又不是年輕小夥子,如此在意容色做什麼?”
“拔?誰幫朕拔?皇後嗎?”燕王恬不知恥,湊上前去:“旁人沒膽子,皇後有嗎?”
這是激將法,蕭皇後是看出來了。但下一刻,便見她冷笑一聲,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我不敢的!”
說著,她頓時湊上前去,當真就認認真真的開始為燕王相看白發。
這一幕,落在西城的眼中,瞬間令他嘴角抽搐。
分明是關心公主的事情,怎麼這一帝一後突然變了狀況?難道是因為確信公主此次無礙了?
在場,唯獨崔嬤嬤抿嘴笑起來,深覺欣慰。
看來娘娘是真的在……慢慢放下芥蒂了。這一刻仿佛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陛下和娘娘新婚燕爾的時候,兩人似乎也是這麼……跳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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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攻來了,哈哈,你們要的感情戲~另外,咱們公主的性格,真的不是後天的,而是遺傳的!另外,ps:以後更新時間應該會很晚,目前是在晚上十二點前,(捂臉)工作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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