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國師老奸巨猾(更新時間調整)(1 / 3)

當天,燕蒹葭去探望袁照,隻是令她震驚的是,袁照竟是忘卻了一切,連帶著她也忘得一幹二淨。

對此,燕蒹葭深覺怪異,她詢問了周遭的下人,下人隻說,袁照在昏迷之前見過的人隻是扶蘇,但扶蘇走後,袁照卻沒有什麼大礙,他獨自在湖心亭坐了良久,直到夜幕降臨,他才在回去的路上,猛然倒地。

正是因為離與扶蘇見麵的時間時隔太長,眾人才無一懷疑袁照的昏迷與扶蘇有關。

但燕蒹葭卻對此很是不信,就她看來,袁照失憶一事,定然是與扶蘇有著莫大的聯係,否則怎麼可能如此湊巧?

於是,那天夜裏,燕蒹葭問了三遍西遇有關於她昏迷後發生的事情。西遇回憶之後,老老實實的重複了三遍。但燕蒹葭聽完後,還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有種預感,此事定然與她做的夢有關,但夢境種種,她其實根本記不清楚,唯獨她仿佛記得自己整治了什麼人……至於到底整治了誰,為何出手……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思來想去,她心中困惑許多,隻好踏出自己的院落,讓西遇提著燈盞和自己一起朝著另一個院落而去。

她原本是打算尋扶蘇的,但半路上遇到了楚青臨,也不知楚青臨大半夜不睡覺在瞎逛什麼,燕蒹葭還是示意西遇舉高燈盞,用以看看楚青臨的神色。

她本打算開口問楚青臨在這兒做什麼,沒想到那廝卻率先一步開口,問道:“公主夜半不休息,這是要去哪兒?”

燕蒹葭看了眼楚青臨,不鹹不淡回答道:“這幾日睡多了,現在還精神著。”

一邊說,她一邊注意著楚青臨的神色。奈何楚青臨極為平靜,半分沒有偷雞摸狗的慌張,反而讓她愈發覺得這廝生的俊美異常。

斂了斂心神,燕蒹葭又問:“楚將軍呢?怎麼不睡?難不成是夜會什麼姑娘家?”

對於燕蒹葭不正經的調侃,楚青臨習以為常。他神色冷漠,隻正色回道:“城主昏迷的事情,委實蹊蹺,我睡不著,想著出來看看有什麼線索。”

燕蒹葭逡巡了一番四周,發現這個湖中亭的確是下人說的,袁照白日裏坐了大半天的地兒。

寒風掠過,她深覺陰森,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楚青臨抬頭,看了眼天色,聲線絲毫沒有起伏:“起風了。”

燕蒹葭沒有回答他這一句話,隻兀自攏了攏身上的貂裘,道:“將軍可有查到什麼情況?”

楚青臨聞言,垂眸看了眼她,心下想起袁照算是她的半個師父這件事,便回道:“我知道的,應當與公主所知一樣,或者……公主可能知悉的比我還多。”

他指的是燕蒹葭在夢中與扶蘇發生的事情,而那件事,除了扶蘇與燕蒹葭,旁人無從得知。

“本公主知悉的,應該不會比將軍多多少。”她聳了聳肩,倒是半點架子沒有,隻道:“夢中發生的一切,本公主幾乎想不起來,如今還記得的,或許隻有國師了。”

見著她直率的模樣,楚青臨不由挑了挑眉,對於燕蒹葭,不得不說,他難以捉摸。不為其他,隻為這女子實在太多副麵孔了。有時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有時又嬉笑怒罵宛若尋常女子,可他心中清楚,燕蒹葭的城府,深不可測,如今她表現出來的,也極為不可相信。

他心下思忖著,那頭燕蒹葭卻是與他打了個招呼,似乎就要離去:“將軍早些歇息,本公主還有事找國師,先行一步……”

“公主,且慢。”楚青臨攔住她,道:“關於城主的事情,公主怎麼想?”

“本公主以為,此事應當與國師脫不開幹係。”燕蒹葭毫不掩飾,道:“將軍覺得呢?”

楚青臨頷首:“我與公主不謀而合。”

燕蒹葭深以為意,歎息道:“可惜,你我都沒有什麼頭緒,國師這人嘴巴又硬,想要套他的話,堪比登天。”

楚青臨聞言,不疑有他,但他忽而沉默起來,盯著燕蒹葭好半晌不說話。

燕蒹葭有些不明所以,問他:“楚將軍為何這般瞧著本公主?莫不是本公主臉上有什麼?”

她伸手朝著自己的臉上摸去,又轉頭示意西遇看她的臉,西遇搖了搖頭,表示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東西。

燕蒹葭納悶,正要問楚青臨這是何意,下一刻便見楚青臨薄唇抿起,冷峻如霧中青鬆的臉容上,浮現一抹探究。

他道:“聽說公主將張家小姐安置在了軍營裏?”

這件事,是他今夜才聽探子來報。據說張淼淼直奔燕京後,不僅沒有去公主府候著燕蒹葭,反而獨自一人前往付兼帳下,投了北淮軍。

付兼是淮陽侯府的世子,他十三歲隨他祖父淮陽侯入軍中,十七歲時擔任北淮軍都督,統領十萬精銳北淮軍。

要說付兼之所以揚名為眾人所知,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如何少年英武。而是一年前,他回京料理事務,正巧那時燕蒹葭生辰。付兼從容赴宴,至那之後,不知誰人瘋傳,付兼愛慕燕蒹葭成癡,可謂讓人驚掉了下巴。

但可惜的是,郎有情妾無意,外人皆說,燕蒹葭並不喜付兼,至於原因是何,無人知悉。

這一次,張淼淼直奔北淮軍,顯然是有燕蒹葭的授意,否則付兼帳下,絕對不會收女子兵。

自燕國開國以來,女子當兵就從未有過!而燕蒹葭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這件事將軍都打聽的到?”燕蒹葭勾唇一笑,眼底滿是星辰:“看來將軍並非隻知打仗,不知朝中世事。至少就這件事來看,將軍在朝中的暗探還是很多的。”

她早就覺得扶蘇和楚青臨,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扶蘇太過神秘,而楚青臨也是遮掩許多。這些個位高權重的,誰也不是清池,但誰都想假裝自己一塵不染,不為世俗所困。

楚青臨沒有回答,隻再度出聲,冷冷盯著她:“公主為何要將張家小姐安置在北淮軍中?”

燕蒹葭嗤笑一聲,直視的眸子,道:“將軍自己神神秘秘,卻要本公主知無不言,是不是這要求,有些過分?”

“公主說得,我不否認。”楚青臨道:“我不回答,那是因為這件事既然由我之口詢問公主,那麼便已然將底牌亮出來了,無可辯駁的事情,便沒有再確認的必要。”

楚青臨的確是極為耿直的一個男人,他說話直接,語氣也不甚溫和,那般生硬的話,任由誰聽了都要覺得惱火,更何況燕蒹葭本就習慣了被人‘追捧’的感覺。

心下生出一分不喜,燕蒹葭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與楚青臨再絮絮叨叨下去,至少這一刻她覺得,扶蘇那溫溫柔柔,綿裏藏針的性子,其實不算太差。

如此一想,她的視線便再次落在楚青臨身上:“張淼淼的事情就不勞楚將軍費心了,本公主要將她安置在哪兒,那是本公主的事情,與將軍何幹?將軍有什麼資格來問本公主?”

說著,她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將軍怎麼能如此天真?你兀自露了底牌與本公主,難不成本公主也要為之回饋?本公主可記得,在本公主昏迷的時候,將軍不止一次說要回京,不管本公主的死活,要不是有那雙生咒的製衡,怕是本公主這會兒已然顛簸的疲乏不已了。哪兒還有力氣同將軍討論什麼北淮軍不北淮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