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想了想,道:“淳嬪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送過來,必然是不會在這些東西上做什麼手腳的。而她今天所言的話,多有挑起我對皇後的敵意。”
“這麼說來,淳嬪是想令您與皇後娘娘出手,坐收漁人之利麼?”沛雙咬牙切齒道:“在這個時候也不放過挑撥離間的機遇,這個淳嬪當真是太過狡猾了。”
“倒也未必,以淳嬪的心思,表麵上能讓咱們瞧出來的,卻未必就是她的動機。倒是不那麼明顯的動機,很可能才是她的心。”如玥隻覺得有點頭疼,這樣費力的去想,實在不是孕中所能負荷的勞累。
“那麼……這個淳嬪就竟想做什麼?”沛雙也覺得一頭霧水。
如玥懶得去想了,索性拾起那一對贈予福晉的並蒂蓮金簪:“她方才不是說福晉入宮以來,一直留在永壽宮陪我而未能得見麼。”
“是,是這麼說了一句。”沛雙回想方才的說話,道:“難道是刻意送來的金簪?”
“是與不是,你隻管讓如寶帶上回禮,去她的翊坤宮坐坐就知道了。”如玥漫不經心的看了那金簪一眼,嘴角凝結了一絲笑意。
“可是……”沛雙始終不放心:“可是若淳嬪當真是為著二小姐來的,咱們不是更應該提防著麼?以二小姐的心性,若是令她送上門去,還不得被淳嬪耍的團團轉麼?指不定又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憑白合了淳嬪的心意。”
如玥想也不想,徑自道:“不是咱們防著就能防住的。既然淳嬪已經按耐不住了,咱們就給她想要的時機。且說,知道她要打哪兒,在哪兒等著也就是了,總比胡亂的給她旁的機會,防不勝防要好。”
“唉,好吧,奴婢這就去辦。”沛雙隻得按照如玥的吩咐去做:“隻是小姐,您也別想太多了,這些日子當真是累壞了您。那個吉嬪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您身子不便,還送過來那麼多賬目和選秀的名冊,當真是怕累不著您。”
“這樣有這樣的好處,起碼旁人不會覺得,我因著有孕,就看不住後宮諸事了。反正有芩兒與襲兒幫忙核算賬目,我隻消看看繡女的名冊也就是了。當打發時辰也好。”如玥緩慢的朝著內寢去,總覺得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身子就越發的笨重了,可是這種感覺當真很好,好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次日,如寶果然應如玥的吩咐,帶著沛雙精心挑選的禮物,往翊坤宮拜訪淳嬪。而對於如寶這樣迅速的回應,淳嬪顯然是有些驚訝的。
“哎呀,慶郡王福晉當真是好相貌哇。竟一點也不輸給如嬪娘娘。相反比之如嬪娘娘的端莊貴重,福晉更顯得格外嬌俏可人呢。”淳嬪的嘴如同抹了蜜一樣的甜:“卓洛,快給福晉上茶。”
如寶有些喜出望外,不想淳嬪竟會如此禮待自己:“淳嬪娘娘實在無需多禮,臣妾本該早早來拜訪,隻是因著如嬪娘娘有孕,一時間也走不開。還請娘娘恕罪。”
“哪有的事兒呢,能與福晉在我宮裏敘敘話,才是真真的好興致。”淳嬪說著話,雙眼來來回回的打量著如寶的周身,好一會兒不免又嘖嘖讚歎:“若是福晉能入宮,想必會是這宮裏最美的妃嬪了,當真是豔冠群芳,美的讓人免不了多看上幾眼。慶郡王可當真是好福氣呢!”
什麼話是不好說的,偏是這個淳嬪一開口就說中了如寶的痛處。如寶強忍著內心翻滾的情緒,淡然一笑:“娘娘您過獎了,如寶不過薄柳之姿罷了。哪裏敢同後宮的妃嬪娘娘們相提並論。”
“不不不,才不是呢!”淳嬪顯得格外激動起來:“福晉你有所不知,本宮心裏可真正是有數的。若論美貌,後宮裏當真無人能與你媲美。隻是可惜……妹妹一早嫁入了王府,雖算不上明珠暗投,畢竟王爺是咱們皇上的親弟,可總算還是有些可惜的。若是能陪伴在皇上身側,才總算不枉費這樣絕好的容顏。”
淳嬪的話猶如一個個力道勁猛的耳光,來來回回的捆打在如寶的麵頰上。“一早嫁入王府?”好一個“一早嫁入王府”,若非是她鈕鈷祿如玥相逼,她的命數豈會如此。王爺就是王爺,皇家血脈又如何,真正的江山唯在皇上一人手中。而高高在上的女子,也唯有皇後一人。
看著鈕鈷祿如寶陰沉下去的臉色,淳嬪心裏湧起了一絲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