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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紀守謙的確如舒牧昭所猜測的那樣,一度想要將此事先放一放,不想卻接到了慕容淩的命令,務必要在當天晚上提審嫌疑犯,提審完後,那些人隻能住到府衙牢房裏,不能各回各家。
慕容淩對此的解釋是,王公公的身份特殊,他身為當朝王爺,有義務監督當地府衙盡快查清真想,也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紀守謙自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當即派出衙役,將玉羅公子等人的馬車半路攔截下來,並一起帶回了府衙之內。
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將軍府書房裏的燈依舊亮著,舒牧昭坐在案前,雙手扶著額頭,臉色在搖曳的燭光中半明半暗,瞧不真切。
忽聽門外兩道敲門聲,李管家推門走進來,“小姐,卑職回來了。”
“哦,”舒牧昭抬起頭,雙眸無波,淡淡問道,“查到什麼了?”
李管家斟酌片刻,緩緩道來,“您讓卑職去查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王公公今夜請求跟您出府,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聽府中小廝說起乞巧節的熱鬧,才突然想要出去玩一玩的。”
“那小廝呢?”舒牧昭擰了擰眉,在他古銅色的臉上看了半晌,似乎看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李管家臉色凝重道:“那小廝已經死了。卑職看了他的屍體,屬於溺水而亡,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的異常之處。”
舒牧昭禁不住冷笑。
看來,她還真是被人盯上了——
對方不僅把手伸到了她的府邸裏,還料準她會猜到王公公的出府動機,提前殺人滅口。
李管家忽然不解道:“小姐,卑職有點看不明白。若說對方想要針對咱們,可隻動了王公公,卻把您從中摘了出來。若說不是針對咱們,可王公公到底也是咱們府裏住著的宮裏人,咱們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舒牧昭當即冷笑道:“你說錯了。對方的確是想要針對我的,隻是我運氣好,躲過一劫,而玉羅公子卻成了倒黴的那個。”
她隨後便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回頭想想,當時芙蓉邀請她的舉動,目的性極其強。若非慕容淩半路將她截下來,恐怕她就真的著了道了。
這麼一想,她對慕容淩又多了幾分感激。
不想,李管家卻皺緊了眉頭,看了看她,思考再三後,才道:“小姐,卑職突然想起一個事,覺得有必要向您稟報一下。”
“什麼事?”
“閔東侍衛從媚香樓帶走的黑衣男子,死了。”
“嗯?怎麼死的?”舒牧昭瞳孔一縮,麵上猶帶著幾分不敢置信。
李管家連忙道:“卑職查到,那黑衣男子是半路服毒死掉的。當時,兩人還沒走到府衙……”
“還沒走到府衙?”舒牧昭驀地握緊袖中手,重複問道。
得到李管家的肯定,她心頭莫名沉重起來。
倘若兩人沒走到府衙,那麼能與黑衣男子接觸的,也就隻有閔東了。
可如果有人想要給黑衣男子投毒,以閔東的身手和本事,肯定不會讓對方如意的。
而現在,這黑衣男子的的確確死掉了——
是自殺?
還是他殺?
舒牧昭想到這兩種可能,一時間心亂如麻。
她本就聰明敏銳,此刻再聯想起事情的經過,那些看似巧合正常的事情,卻突然變得不正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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