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氣得渾身發抖,腹部的那一腳踢得她五髒六腑生疼,她滿目猙獰,氣急敗壞的怒吼著。
有十餘名侍衛聽旨立刻上前,兩個小宮女急忙上前,扶起了劉嬤嬤。
顧清雲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她小小的身子站在人群中間,冷冽森寒的眸光略過每一個人。
她莫名穿越,她頂替弱女之身,她一個弱女,她醒來就被算計,她一肚子氣正沒處發呢!
這幫子人倒是撞刀口上了,很少!她顧清雲今日即使打不過,至少也有這麼多人陪葬!
那一刻,她動了殺意。
眸光驟冷,嗜血的殺意彌漫,如同地獄的修羅般,渾身散發著黑色的低氣壓。
一名侍衛拔刀率先衝上前,顧清雲身手靈敏,躲閃之間已經繞到那人的身後,順勢奪過那人的大刀,對著那人的背部,毫不留情的一砍。
大量紅色的鮮血漫出,將深藍色的侍衛服染得更深,有幾滴熱血噴濺到顧清雲白皙的臉上,更襯得她如修羅般可怕。
眾人驚呆了。
空氣中有那麼半刻的凝滯。
這顧清雲是發了什麼瘋,竟敢血濺宮闈!
不要命了?
劉嬤嬤滿目震驚,全然沒有料想到她竟敢在儀秀宮如此放肆,但她也不是什麼善茬!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腹部的痛楚,才惡狠狠開口道,“清雲公主這般放肆,不顧你母親的性命了?”
母親兩個字,讓顧清雲動作一滯。
侍衛手中的刀始料未及的,從顧清雲的手臂擦過,劃破衣袖,鮮血染紅素色的袍袖。
“清雲公主再妄動,怕明兒個就要給你母親送終了。”劉嬤嬤見顧清雲果然不敢妄動,得意的冷哼一聲,語氣的威脅之意十分明顯。
顧清雲眉頭一皺,母親這個詞語對她來說實在很陌生。
她從小就是個孤兒,七歲就挑選入孤島訓練,為國家效力,後來做了軍醫,跟隨軍隊去往各樣的地方執行那些秘密的任務,所去之地,不是無人島就是偏遠小國。
顧清雲就是這麼活了二十多個年頭,混在男人堆中,稱兄道弟的沒心沒肺的過著,卻也大部分時間是孤寂的。
她最大的興趣隻是鑽研千奇百怪的醫理,但是縱使她醫術精良,卻也有無力的時候,她看過太多生命逝去,太多了……
親情,顧清雲從未嚐過。
母親,更是陌生。
可是如今的顧清雲是有母親的,她現在唯一的親人,雖一身病痛但是對顧清雲是極為疼愛的。
記憶中的溫情,讓顧清雲心神一蕩,那是‘顧清雲’的母親,她既承了她的身體,那自然也要替她守護好母親。
鳳眸閉上了眼睛,她知道一旦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就會有軟肋,但是若是連想要守護的人都沒有,那人生豈不是枯燥無味?
“還不跪下!”劉嬤嬤看著顧清雲神色鬆動,再次叱喝一聲。
顧清雲神色波瀾不驚,扯下裙擺作為布條,一頭咬在嘴裏,手法利落隨意的在傷口處纏上幾圈,便狠狠的打了個結,算是包紮了傷口。
噗通——
雙膝一屈,腰杆筆直的跪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上。
劉嬤嬤得意染上眉梢,攙著自己的腰,踱步到顧清雲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儀秀宮如此放肆,清雲公主此回怕不好過!哼,真以為是自己是什麼公主了?”
顧清雲鐵骨錚錚,雖然是跪著,那股氣勢卻絲毫不減,她閉目養神,對劉嬤嬤的話置若罔聞。
劉嬤嬤見她如此,心情大為不悅,她忿忿不平的踢了顧清雲腰側一腳,低聲啐了一口,“就你這種身份,還妄想嫁給譽王?不自量力!”
操!
顧清雲一口怒氣憋在心頭,她被踢得歪了歪身子,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外加翻了一百個白眼,這一切的原罪,就是這個正主傻不拉幾的瞧上了尊貴的皇後之子譽王!
然後先是被表姐林如煙弄死,再背皇後抓來問責,趁機折磨。
雖說譽王確實名滿天下,風度翩翩顏值出眾,靠著那一身皮囊和身份,不知道虜獲了多少少女。
這膚淺的顧清雲就是其中一人。
顧清雲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咬著牙穩住了身子,一聲不吭。
劉嬤嬤嗤了一聲,趾高氣揚的由著兩個宮女攙扶離開。
顧清雲的眸光灼灼的盯著劉嬤嬤的背影,暗暗咒罵,哼,老子忍你!女子報仇十年不晚,看以後怎麼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