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裏,我身上的舊疾發作,痛的萬蟻蝕心,我不著寸縷,然而祁北音這個禽獸,竟然還要將我送給那些看守大牢的侍衛。
我不敢想他們進來時看到我這副汙濁不堪的身子後會發生什麼,片刻後,我用盡全身所有力氣爬起來,決然的一頭撞在木柱子上。
額頭破了一個窟窿,鮮血立刻淌了下來,糊住了我的眼,我奄奄一息!歉疚的最後看了一眼慕容瑾,他原本是個如同瑾玉一般的男子,若不是我,又哪會落到這步田地。
我這副身子骨已經是枯枝敗葉,可意外的沒有死,我瞪大著眼睛看著祁北音一身滔天的逼人戾氣,森冷著一張臉用馬革隨意的將我一裹,夾在腋下,帶出了大牢。
南燕不知何時下起了雪,王府裏的青磚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寒風淩冽,我臉上的血跡很快凝固了,渾身的口子在寒風的摧殘下,呼吸都是痛的。潺潺流出的血滴落在白淨的積雪上,在雪地裏開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祁北音將我丟回落梅院,又命了幾個下人和郎中給我止血。
“謝長歌,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沒叫你死,你以為,你有死的權利?”
祁北音臉色黑的駭人,明明是已經下雪了的天,可我還是覺得祁北音讓我更覺得冷。
我苦笑,笑著笑著兩行清淚就滾了下來,混著眼裏的血,一片血光之色。
是啊!我不過是一個沒有國家庇護的孤女,是他的奴仆,祁北音拿我泄憤,給他父親報仇,靖王殿下沒點頭,我又怎麼能死。
不知道祁北音從哪裏找來的靈丹妙藥給我續命,三天之後,我竟然能下床走動。
為了繼續折磨我,侮辱我,褻瀆我謝家,祁北音也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我每日閉門不出,按時服藥,連手臂的傷也細心調理,展現出了極強的求生欲,為的,就是麻痹祁北音的神經,
慕容瑾還被關在地牢裏,還有我的婢女若水,生死不明,巨大的愧疚折磨的我做鬼也不能安心,如果我不能救他出來,那我留著這條命還有什麼用。
整個靖王府上下一片張燈結彩,好不熱鬧,說是柳側妃小產之後又懷了一胎,靖王命全府上下大肆宣辦,給足了柳側妃麵子。
知道的,是柳側妃今日懷喜,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是正統的王妃有了靖王爺的嫡子。
我冷笑,自從我嫁到南燕起,祁北音對我的,就隻有憎恨,何曾給過我一分柔情,他對一條狗,都比對我溫柔。
我將自己收拾利索,此時的靖王府守備必然比平時要鬆散些。
慕容瑾因我受困,那我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救出來。
我將自己的房間收拾成還未我起身的模樣,趁著眾人在晚風院道喜的時候潛入慕容瑾所在的大牢。
嗬,還多虧了祁北音上次帶我來過這個地方,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這個地牢所在的位置,我憑著記憶找到了大牢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