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邊上男人的呼吸變得平緩,想是睡著了,歡馨也感覺陣陣倦意襲來,放鬆地想變換一個姿勢讓自己舒服些,誰知卻碰到了背後的傷口,大概還有那紮在肉裏的玻璃碎渣。
尖銳的疼痛來得那樣突然,讓歡馨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啊!”的叫出聲來,驚動了一邊本就淺眠的曼菲斯德。
“怎麼啦?”他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語氣雖然急促但仍不失鎮定。
背上的疼痛那樣真實,又想到自己如果還在21世紀哪用受這樣的罪?歡馨不禁悲從中來,帶著五分委屈、七分不滿、十二萬分的沮喪,也許還有一絲撒嬌的意味說:“我背上好疼!”
“是剛才滾下山坡受傷了嗎?”見歡馨扁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曼菲斯德越發放柔了聲音問。
歡馨搖搖頭,悶悶地道:“是在手術室裏給你做手術時,被窗戶上崩裂的玻璃渣紮到的,不知道發炎沒?”
“什麼!上午紮的你到現在還沒處理?你到底是不是護士?咳咳……”男人一聽,也顧不上紳士風度激動得叫起來,大概是牽動了那傷,隨即捂著胸口一陣猛咳。
歡馨一見忙拍著背幫他順氣,又賭氣地說:“你當我妖怪,後麵長眼睛嗎?背後的傷我自己怎麼處理?”
咳嗽漸止,曼菲斯德一邊大口吸氣,一邊也好笑地搖搖頭。她說得也是實情,但自己怎麼一聽這女孩受傷就突然不冷靜了呢?
“我幫你看看能不能把玻璃渣取出來!”男人突然提議到。
“你?”歡馨上下打量一番現在連打隻蚊子都要晃三晃的男人,懷疑地問,“你行嗎?”
“我參軍以前學過基本的護理知識的!再說拔個碎玻璃的力氣,我還是有的!”曼菲斯德轉頭看向歡馨,藍瞳中是自信的光芒。
“好吧!總比一直紮著強!”
歡馨不再堅持,骨子裏21世紀的觀念,到讓她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
拿出剪子、消毒液、鑷子等工具後,她將背朝著洞外,好讓男人看得清楚一點。
曼菲斯德用還能比較靈活活動的那隻手拿起剪刀,卻感覺小小的剪刀竟有千斤的重量。看來自己還是太低估這傷的嚴重程度了。
他緊咬牙關,盡量不去想手中每一下的動作帶給大腦的刺痛,不動聲色地剪開歡馨背後的衣服。
由於時間過長,背上暗紅色的血已將衣服和傷口粘連在一起,現在沒有條件,隻能硬拽了。
“我要將你的衣服和傷口剝離,會有點痛!”曼菲斯德用低沉的聲音提醒歡馨。
歡馨點點頭,說:“好的!”
他用一隻手盡量小心地拉開傷口上的衣服,誰知這樣緩慢的動作竟比一下子撕開還要讓人受不了,就好比淩遲和砍頭的區別。
歡馨疼得冷汗直冒,不由火往上撞:“你是不是男人?做個事這麼磨蹭?”
曼菲斯德被她罵得莫名其妙,手下下意識地一用力,刺的一聲,布料從傷口上分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