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我不想死!”落入水裏,陳圓圓瞬間覺得一股可怕的力量要把她卷走,卷離這個世界。她吃了幾口水,難受得不得了,求生的本能致使她兩隻手漫無目的的亂抓,希望會有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在這關鍵時刻從天而降,幫她脫離這渾濁的江水。
果然,一隻手握住陳圓圓的胳膊,陳圓圓隨即覺得腰部被人托了一把。逃脫厄運的一刹那,陳圓圓悲從中來,因為握著她胳膊的手皮膚很糙,不是蘇禹那長期養尊處優的細膩的手,睜開眼,原來是一名民工模樣的男人抱著自己跑向江岸深處,後麵跟幾個看熱鬧的閑人。
“咳!咳!”陳圓圓咳嗽兩聲,吐出點水。
“哪個女同誌把這女孩子喝的水按出來呀?我怕我手重。”跑到一塊比較幹爽的地方,民工將陳圓圓放平躺下,然後操著口音向眾多圍觀者發問。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沉默。
“我來吧。”就在民工認為自己手重或自覺不方便,眼睜睜看著陳圓圓幹嘔不止而束手無策之際,隻見一名身穿灰色職業裝,長得非常漂亮、非常有氣質的中年女人撥開人群走到陳圓圓麵前。中年女人蹲下身子,兩隻手重疊起來放在陳圓圓的腹部上,動作十分規範的按了幾下。
暢快的吐了幾口汙水,陳圓圓胃裏舒服不少。
“蘇禹。”身體轉佳,她第一聲呼喚的便是自己心愛的人的名字。
聽到她的呼喚,中年女人立刻站起來走出圍觀人群。直到這時,蘇禹才壯著膽子過來,問陳圓圓有沒有事。他扶起她,卻沒有把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摟在懷裏。
“你為什麼不救我?”陳圓圓問。
“我怕……水。”蘇禹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們這些孩子真能闖禍,水怎麼能亂玩呢?水火無情呀。”
“看你們的樣子是學生吧,凡是注意安全,萬一出了事情,怎麼對得起養你們、供你們的父母啊?”見事態平息,部分圍觀者紛紛上前,你一句我一句好不聒噪。
“謝謝。”“謝謝。”蘇禹、陳圓圓草草向民工道別,肩並肩回到了大壩上麵。
“媽。”看到為陳圓圓施救的中年女人,蘇禹的心更覺沉重。
“上車吧。”中年女人——北廣市金牌律師李鯡妤打開寶馬愛車的兩扇後門,麵無表情的對兒子及兒子喜歡的女孩說道。
蘇禹、陳圓圓互望一眼,知道地下戀情已經徹徹底底的暴露在明察秋毫的律師麵前,當即雙雙選擇了沉默,一言不發的一起鑽進車內。
“那有毛巾。”李鯡妤囑咐一句,隨即代蘇禹關進車門,自己則依然卓立攔江大壩之上,憑欄遠眺。
“媽,你看什麼呢?”蘇禹搖下車窗,忍不住問道。
“我在看江邊,那裏發生了讓人頭痛的事情。”李鯡妤背對著兒子,一字一字地說。
聽了這話,正用毛巾擦拭身上水漬的陳圓圓頓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她垂下頭,咬緊嘴唇,以為李鯡妤所說的“頭痛的事情。”指的是她在江邊向蘇禹表白的事。
“你是李鯡妤律師吧?”忽然,適才在壩下岸邊對兩個孩子說風涼話的圍觀者中的其中三人也走上大壩,呈扇麵形站在李鯡妤麵前。
“嗯。你們有事嗎?”李鯡妤很自然的承認了自己身份。頻繁以嘉賓身份做客北廣市電視台的法製欄目,這位金牌律師在街上被市民認出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得到肯定的答複,對麵三人立刻笑容滿麵,他們互相望著,都盼另兩位能讓自己第一個說。
“你先講。”僵持一會兒,李鯡妤對一名梳著平頭的男子說道。
那男子巴不得如此,有了李鯡妤的口頭“指示”,忙說:“是這樣的李律師,我姐要跟我姐夫離婚,您看能不能多要點錢?”
“你說清楚一些。”男子的話讓李鯡妤感到莫名其妙。
男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敘述的過於籠統,臉一紅,隻得重新說:“我叫李想,我姐叫李月。我姐夫在外地打工,以前還給家裏寄錢,後來有了外遇就再沒寄過。我姐現在想離婚,不知道是否可以分割我姐夫打工時掙的錢。”
“沒有問題。”李鯡妤自信地說:“另外你姐姐如果拿到了你姐夫出軌的證據,不僅能夠分割財產,還有權利得到相應的補償。記住,一定要確鑿的證據,而不是主觀臆斷。”
“哦。”男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樣……”李鯡妤一邊應付男子,一邊轉過頭,對車內聆聽她與男子對話的蘇禹說:“把名片夾遞給媽媽,在駕駛台上。”
母親發話,蘇禹毫不怠慢,拿過李鯡妤說的那隻棕色皮夾,遞到李鯡妤手中。李鯡妤麻利的從皮夾裏抽出三張名片,先塞給平頭男子一張,說:“關於你姐姐陽護權益的細節,你按名片上的地址到北帝律師事務所,我會安排人和你們磋商並代為訴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