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是誰在說話？
慕九卿艱難的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隻有孱弱的燭光，以及一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那是誰？她合上眼眸，再次沉沉睡去，隻覺得依稀如同夢中。
好累！
裴綺容進了書房，瞧著佇立窗前的慕東山，回頭衝自個的丫鬟開口，“青嵐，你下去！”
青嵐會意的退出書房，與信平一起守在外頭，免得閑雜人等靠近。
“東山！”裴綺容哽咽。
慕東山疾步走到裴綺容身邊，蹙眉瞧著她圈紅的眼眶，“怎麼樣？”他快速將她攬入懷中，“九兒的傷勢如何？大夫可去看過了？”
“看過了。”裴綺容拭淚，“那荊條帶著倒刺，落在身上皮開肉綻的，雖說是在背上，可是傷口猙獰，我瞧著好心疼！”
慕東山點點頭，擁著她坐下，“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北荒犯境，京城裏本就是龍蛇混雜，諸多勢力盤根錯節。有些事兒分明隻有極少數府中之人知曉，卻無端流了出去。在你我的身邊，定然是有他人耳目。所以這一次，我不得不……”
“我知道你的意思。”裴綺容點頭，鼻音濃重，可見是真的心疼，“我隻有九卿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慕東山一愣，慌忙握住她冰涼的手，“你莫擔心，雖說我下手故意狠了一些，但是避開了要害，絕對不會要她性命。也虧得紫苑這丫頭忠心護主，這場戲才能做下去，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相府之內，定有細作！”
“可九兒是無辜的！”裴綺容咬牙切齒，“那些作祟的幺蛾子，不知抱著怎樣的心思，竟然汙蔑我的女兒，我豈能饒了這些雜碎！來日查出來，定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九兒這一鞭子不能白挨！”
“去了一趟永安寺，便鬧出了這樣的亂子，還是在北荒犯境的檔口上。”慕東山長長吐出一口氣，“朝局不穩，人心難測啊！要護住九兒和你周全，隻能出此下策！容兒，你帶著九兒去佛堂住，這段時間切莫隨意拋頭露麵，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裴綺容點頭，“我聽你的，隻是……你心中可有答案了？”
慕東山眸色微沉，“有些事，我未有十足的把握！”
“我和九兒可以等！”裴綺容輕歎，“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慕東山抱緊了她，“出去的時候當心，莫叫人看見，免得功虧一簣倒白費了九兒這一鞭子。”
裴綺容抿唇一笑，抬步離開。
須臾，信平進門行禮，“相爺！”
慕東山負手而立，“如何？”
“是有人通知了宋公子，所以宋公子才會聞訊而來！”信平畢恭畢敬的行禮，“消息是從府中傳出去的，人已經抓到，但……服毒自盡了！”
“是什麼人？”慕東山冷問。
信平俯首，“是……西苑季姨娘的人！”
“季鳳玲？”慕東山微微一愣。
季鳳玲來自於江湖，雖然是慕東山的妾室，但當年是因為機緣巧合救了慕東山，才會進入丞相府，算是慕東山報答她的救命之恩，留她在府中有個歸宿。季鳳玲厭倦了江湖，留在府中養尊處優，平素不爭不搶，跟府中之人甚少交往。
“相爺？”信平行禮。
慕東山撚著腕上的墨玉串子，若有所思道，“莫打草驚蛇！隻是，別搞砸了九兒的生辰宴。”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麵色微沉的眯起了眼眸，“是該早下決定了！明天，本相要去一趟宋家。”
信平愕然，“相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