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婚姻(1 / 3)

我回到別墅發現車庫裏的兩輛車並不在,宋錚舟匆匆忙忙自大門內走出,他迎麵看到我怔了一下,告訴我筠哥剛走半個小時,崇爾出了點事故。我問他什麼事故,他說南郊建築工地鬧出人命,一些工人被墜落的鋼筋砸中受了重傷,筠哥擔心鬧出輿論,親自過去解決。

南郊從拍賣儀式後熱度不減反增,許多與其失之交臂的商人摩肩擦掌想要鬧出點風波來給南郊施壓抹黑,商人與官宦不同,他們大多非常奸詐唯利是圖,在利益麵前沒有半點氣度和容人之量,倘若對方不是嚴汝筠,恐怕南郊的進度早就被迫終止,根本難以繼續。

嚴汝筠本人已經是極大的震懾,再加上強大的崇爾占據了商海半壁江山,一旦崇爾發生任何動蕩,關乎整座城市乃是省內的商業市場,商人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南郊自己曝出事故,那就是崇爾本身的失誤,這樣的結果對所有競爭方來說都是非常大的喜訊,最起碼撒了口惡氣。

我回到房間覺得異常疲憊,保姆端著一碗安神湯送入臥室,叮囑我臨睡前一定要喝,我懷孕後睡眠非常糟糕,要麼睡得天昏地暗根本醒不來,要麼就一夜連眼睛都闔不上,嚴汝筠讓中醫為我號脈,開了幾副安神湯藥,那藥是我活這麼久喝過的最難喝的東西,我嘴巴裏含著糖往下灌都受不了,保姆見我倒過一次,之後每一次送來都反複叮囑。

她放下藥碗正要走,我問他東街是不是開了一家綢緞莊,她說是,但光顧人不多,畢竟這時代穿絲綢衣服的人很少。

她說完指了指櫃子,“先生為您定製了四件旗袍,您似乎都沒穿過。那可是最好的料子了,任何一家綢緞莊都比不了。”

我沒有吭聲,她看出我心情不好,也猜到勢必和最近盛傳最凶的事有關,她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回來手裏拿著一包蜜餞,“男人是否喜歡一個女人,非常的珍視她在意她,夫人知道看什麼嗎。”

“還能有什麼,娶難道不是這個世上最代表人真心的字嗎。”

保姆一聽我果然為了這件事失魂落魄,她非常無奈說,“可既然先生娶不了,您又何必耿耿於懷,讓自己的生活充滿苦悶。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也不能抹掉發生的過去,也許您後悔自責,認為是那樣荒唐的青春才葬送了您現在理直氣壯要求先生做什麼的資格,可自怨自艾是這世上最無用的事。我們活在當下,隻能爭取未來,改變不了的現狀不如試著接受它,即使再不甘心時間還那麼長,夫人年輕聰明,還怕等不到守得雲開見日出的一天嗎。”

保姆說完沒有久留,她從房間內退出去,將門輕輕關合住,我呆愣看著米白色的門扉,底下一條淺淺窄窄的縫隙,滲出走廊微弱的燈光,天下所有角落,每到夜晚都會燃起燈火,也許是白光,橘光甚至粉光,也許僅僅是一盞油燈和燭火,但這是迎接夜晚的唯一方式,可以排遣寂寞,可以照明,可以用來抵禦黑暗處的不安,除此之外夜晚的強大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抵抗。

如果懼怕死路,當初就不要邁出一步,既然邁出了,什麼代價也要走下去,即使磕得頭破血流還是粉身碎骨,得不到我想要的,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嚴汝筠到達南郊處理事故的第二天早晨,南郊工人集體罷工,拉起橫幅要求不良商人補償致歉,還對記者大肆宣揚項目的黑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也分不清,但效果顯著,很快便滿城風雨沸沸揚揚,著實讓人心驚肉跳。

先不論這些工人罷工造成的損失,建築工地這樣的醜聞曝出,對崇爾和政府都是一層巨大蒙羞,南郊工程萬眾矚目,它有多備受期待就有多麼燙手,果然不出所料,剛動工半個月就被人暗中推波助瀾,隻是受傷幾個工人,鬧得比煤礦災難還凶,很明顯是有幕後黑手在操縱,試圖讓風波發酵更快,劍指風頭無兩的崇爾。

所幸南郊是崇爾承包,由政府保駕護航,任何事故兩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政府為了自身名譽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在這場口舌之爭即將到達頂峰時被上麵出麵一力壓製,瞬間又悶了回去。

我第二天中午出門去東街逛綢緞莊,路上看到了這則新聞,立刻給宋錚舟打了個電話,他那邊似乎在工地,聲音非常嘈雜,他拿著手機避到一處略微僻靜的地方,我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他說筠哥雖然不在官場,但曾經的人脈還在,他已經委托上麵出頭,有官場的人來涉足當然事半功倍,已經逐漸平息,工地這兩天會立刻開工。

我嗯了聲要結束這通電話,他立刻叫住我問是否方便,筠哥在一旁休息,有意和任小姐說說話。

我毫不遲疑果斷說沒空,不等他再談什麼將電話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