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點頭,道:“然後呢?你可還知道些什麼?”
喬菲搖頭,“小女昨夜身子不適,早早便睡去了,之後的事情並不清楚。”
也就是說,喬菲並沒有聽見喬積親口說要殺喬綿。
她的所說的證詞便是這些?
許大人冷笑,接過師爺寫的案詞,微微點頭,讓喬菲畫押。
喬積聽見喬菲這般說,連忙喊冤道:“大人,下官真的並未虧待長女。”
許大人淡淡道:“堂上不得喧嘩。”
喬積不敢說話了。
“梁氏,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這個罪魁禍首,總不能狡辯了吧。
梁氏低著頭,道:“我隻是行使母親之責,對犯錯的女兒禁足,教育。
若大人認為民婦錯了,民婦也無可反駁。”
有喬積在,她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好一張利嘴。”許大人冷笑,“教育女兒,會在深秋夜裏,用冷水潑在嬌弱的閨閣女子身上?
還不許她換衣?”
梁氏咬牙,“大人有何證據?”
許大人看向師爺,道:“將那五十三位證人的證詞給喬夫人看看。”
梁氏看著那張寫著見喬綿從喬家逃出,在康家門前昏倒的證詞,她咬了咬牙,正想說什麼,卻聽許大人又道:“將秦老大夫的證詞,也給她看看。”
這回,梁氏是徹底死心了。
她一張嘴,如何能爭辯得過五十多張嘴。
其實他們未進衙門前,罪便定下了,“民婦知錯。”她低下頭,不在辯駁,識時務者為俊傑,在辯駁下去,也不知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事情定了一半,許大人讓梁氏簽字畫押,道:“梁氏意圖殺人罪名成立,押下去。
喬積喬大人治家不嚴,害喬大姑娘遭遇此禍,實不配為人父,故而本官判喬積與喬綿斷絕父女關係!”
喬積忽的抬起頭,死死盯著許大人,道:“我不服。”
許大人向皇宮的方向一拱手,道:“喬大人既然不服,便去告禦狀吧。”
他一個小官如何有麵見皇帝的機會?
隻怕是禦狀未告成,反倒將自己搭了進去。
看著衙差手中的那份斷親書,他恨得咬牙,他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方才靠著康家過上了一份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如今這一切又都不屬於他了。
他如何能甘心,他的目光像是沾了毒般,死死的瞪向康老太爺,“嶽父當真要做的這般絕?
日後當真不會後悔?”
康老太爺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家阿綿至今還未醒來。
我實在當不起喬大人的一聲嶽父,我女兒已經與你和離,我的外孫女也與你斷絕了關係,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是陌生人。”
絕?
誰有喬積做得絕?
阿綿也是他的親生女兒。
喬積笑容僵了僵,道:“還望康老太爺日後莫要後悔。”他轉身便出了衙門。
見他走了,喬菲連忙逃一般的跑了,一時間便隻剩下梁氏一人站在角落處。
梁氏看見康老太爺看來的目光,冷笑道:“康老太爺將毒蛇捧若珍寶,也不怕有一日被那蛇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