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宮甚為熱鬧,來往不少大臣親戚。紀池將帖子遞給待客的門客,又將隨行的喜禮奉上。
門客掃了眼帖子,隨即換上一副笑臉:“丞相大人,久候了。”
他喚來小廝領他們進去。紀池麵無表情的點頭,不屑與他恭維,由著小廝的領路進府。紀夢夕回瞥了一眼,拿門客正提筆寫字,在她的角度,清楚的能看見添上了紀池的名。
這出早已定好的喜事,紀池並不喜歡,索性他經常冷著一張臉,其他人也未察覺什麼,他在朝上的關係好,走進便有不少大臣大招呼,直到大司空走來,笑道:“丞相,你可算來了。”
紀池迎著眾人的恭維,神情帶有一抹暗沉,正要與大司空商量其他要事,剛與他走了幾步,才恍然想起帶來的愛女,對著她們道:“你幾人不必跟著我,去吧。”
明晃晃的趕人,不過這也好,紀欣然首先應道:“女兒告退。”
紀夢夕與紀雯瓊緊隨其後,便各自領著丫頭,邁步離開。
大司空打量紀池手下花枝招展的愛女,笑著道:“令府千金姿態優雅,一個比一個美,怕是這京城,難以找到與之媲美的女子。”
若不滿意,他也不會將三人都帶來,大司空毫不掩飾的讚歎,引起紀池的自豪,明麵上卻依舊謙虛:“大司空過譽了,小女有待教養。”
紀池驕傲的神色他怎會看漏?大司空依舊與紀池說笑著,不動聲色的恭維,心中暗想這也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紀府三姊妹走到一塊,雖在說笑,卻與其他聚在一起的女眷截然不同,話裏帶刺,似不把對方踩在腳底下,不甘心似的。
“這山丹開得倒是美,襯二妹妹衣裳。”紀欣然說著說著,便摘下一朵潔白如玉的山丹,花蕊金黃,根部的瓣兒也稍帶一些黃粉,她輕嗅著花香,想插在紀夢夕發鬢。
紀夢夕防著她的後招,步子無意識的退後,避開她的手。
然而就是這一退,使她撞進一人臂彎,紀夢夕詫異的回過頭,就見芳玉攬住她肩膀,另一隻手垂下花傘,警惕的隔開捧著一簇五顏六色的花朵兒的紀雯瓊。
看著那些殘破的花瓣兒,還有些沾上許多黃粉,紀夢夕瞧了一眼自己身穿的十二廣袖流仙裙,又看著沾上花粉的花傘,恍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三妹妹喜歡這花?”
計謀敗露,紀雯瓊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扯了扯嘴角,話還沒出聲,就被紀夢夕截了去。
“也對,花圃嬌豔的山丹太過高貴,撿來的殘花是被人舍棄之物,花瓣枯萎,難以入眼,倒是極為合襯妹妹,”
紀雯瓊扔掉手中破花,嬌媚的麵容扭曲,顧忌著周圍,才沒直接高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紀夢夕看了眼被紀雯瓊踩在腳下的花,裙邊兒已經染上些許花粉,她疑惑了挑了挑眉:“我倒想問妹妹什麼意思,不喜歡,為何要撿,還像寶一樣捧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