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擬將歡笑排離索,鏡中無奈顏非昨(2)(2 / 3)

她做夢都想著她的孩子啊,想他長大了沒有,長成什麼樣了,身體好不好?晚上會不會哭,是不是會叫媽咪了……鐵窗裏的每個晚上,她就這樣,直到淚水濡濕枕頭,然後緩緩入睡。

唐蔚然推門進來的時候,淩桃夭正抱著小念大聲痛哭,當他看見裏麵的人,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擠出兩個字:"媽、咪?"他的手握在門把上,身體僵直,不知該作何反應。三年了,她離開的時候,他才七歲,已經知事卻不足以懂事。連淩桃夭的麵容都快要模糊地記不清了。

淩桃夭抬起頭,見到唐蔚然的那一瞬間,蓄滿了淚水的眼忽然就像綻放的煙花,照亮了整個星空一般。她緩緩地站起身,淚珠肆虐著的臉忽然就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張開雙臂,以一個包容的姿勢展現在唐蔚然眼前。

唐蔚然停頓片刻,終於哭著撲到了淩桃夭的懷裏。

"媽咪……"他泣不成聲。

淩桃夭緊緊地抱住他,側臉貼著唐蔚然的頭頂,滾燙的眼淚濡濕了他的頭發。"小然,對不起,原諒我……"

唐蔚然哽咽地說不出話。從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天起,淩桃夭就像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而那一次綁架帶給他的直接打擊,讓他在一段時間內喪失了語言能力。醫生說,他這是創傷性失語症。那時,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麼淩桃夭不認他?生下他就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嗎?那為什麼還要把自己撫養長大?難道真的像宮汀大伯說的那樣,隻是為了複仇?一個個的疑問,讓他頭痛欲裂。

每一天,他就坐在房間裏的窗戶旁,呆呆地看著外麵。公路兩旁的樹木蔥蔥鬱鬱,不遠處的白雲襯著藍色的背景,漂亮地好像能聞到一股青草氣息。這個世界明明這麼美好,可是為什麼會那麼肮髒?

唐蔚然想不通。他更想不通,溫和呆萌的媽咪為什麼會因為洗黑錢坐牢。後來,他一點點長大,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是沒有原因的。就好像,宮嶼叔叔跟暖薇媽咪明明相愛卻不在一次。爹地明明那麼想見媽咪,卻不肯去監獄一次。

門外的單修哲拿著飲料,靜靜地聽著從裏麵傳來的哭泣聲,筆直的身體居然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個子很高,隻要站著就有一種無形的氣場,黑色西裝褲下筆直的雙腿更是透著一股禁欲氣息。就是這樣一個連上帝都感歎完美的男人,頹廢地往牆上一靠,薄唇抿出一絲無力的弧度。

淩桃夭呀,我終於知道,有些東西無論怎麼努力都是無用功。我們的愛情並不脆弱,是時間太殘忍,生生將一份濃鬱的感情等成了白開水。於是,怎麼品,那味道都不對了。

他回到房間,腦海裏都是淩桃夭和溫馨兩個人之間莫名的對話。怎麼想都不對,於是便掏出手機,撥通了助手文森的電話:"你替我查一下,三年前淩桃夭被綁架前後,溫馨的行蹤。無論巨細,立刻向我彙報。"

淩桃夭被何林綁架,肯定和溫馨有關。當初事情發生地太急太快,讓他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想一想。沈習查到綁走小然的車是何林的,可是最後,小然為什麼又會出現在溫馨手上?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

潛意識裏,他覺得,淩桃夭有事在瞞著他。也許,搞清楚了所有事,把誤會解釋清楚,桃子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淩桃夭在裏麵待了很久,把小然和小念哄睡著,打開門,卻發現單修哲就立在門邊,嚇了她一跳。她朝樓下探一探頭,發現宴會已經臨近尾聲,人們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了疲倦之意。

"謝謝你把他們照顧地那麼好。"淩桃夭繞過單修哲的時候,低低地道了謝。

一句話,生分地就好像孩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單修哲喉嚨仿佛哽了魚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他伸手一把抓住淩桃夭纖細的手腕,凸出的骨頭硌得他手掌發疼,她太瘦了,以至於他輕輕一用力,就把她拽進了懷中。

迎麵而來的男子氣息讓淩桃夭有些不適應。她開始不停地掙紮,但是哪裏敵得過男人的力氣。"你放開我,單修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