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中的雨夜(1 / 2)

那時的我,因為以前下班後碰上大雨,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心想最多就是多等一會兒而已。

其實每次,我都能等到空的的士,隻要微微擺手,它便會停在我麵前,隨著司機師傅搖下側窗後那句:“您好!請問要去哪裏?”我會笑著說出我的目的地。

帶著這樣的經驗性想法,我撐足了氣等了下去,直到高跟鞋裏包著的腳都開始發軟了。

在簷蓬下有限的空間內我踱了幾步,緩解雙腳的痛苦,又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雨,還是嘩嘩地下個不停,路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偶爾路過的車子輪胎激起很大的水花,甚至濺到了我的腳下。

這時,北邊十字路口有亮光閃著,一輛汽車衝著這邊開了過來,似乎司機注意到了這邊雨中焦急等待的人,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車燈一閃一閃,停在了路邊,但卻沒有關閉發動機。

我這才看清,那是一輛較舊的普桑,裏麵似乎已經坐了三個人。

這時候,司機搖下玻璃,衝我喊道:“去哪裏啊?”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問道:“你這是黑車吧?”

那司機嗤了一下鼻子,說:“這種時候,你還挑黑車不黑車?不是我說,你等到12點都不見得有車來。上來吧?告訴我你去哪裏?給你便宜點。”

“梅塢,我東西多,你車子放得下嗎?”因為看到他車上已經有三個客人了,我便試著問道。

“哎呀!梅塢……從這裏過去不是太好走啊。東西擠擠倒是可以放下,這樣吧,80塊錢,你看怎麼樣。”那司機帶著略微為難的神情,向我拋來一連竄的話。

我笑著搖了搖頭,平常不過20塊錢的路程,居然跟我要出80元的價,這黑車也太黑了。

“60?”那司機詢問著,我仍然搖著頭。

“50?”他再次降價。

我衝他笑了笑:“師傅,你走吧,我決定不坐黑車了。”

“40!40你走不走?”他還不死心。

我又一次搖頭,這時,似乎是車裏的幾個客人有些不耐煩了,在催促他。隻見他悻悻地搖上了玻璃,開著車子離開了。

路上又一次寧靜起來,隻有劈裏啪啦的雨滴聲勢依然。我又開始了等待。

大約等了20分鍾左右,看到十字路口有一道燈光自東邊旋轉著打掃過來,我忍不住向那邊眺望過去……

本來已經很高的鞋跟這個時候似乎還想再抬高一點,那車子近了,我頓時又失望了,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6,不是我要等的TEXI。

那車子本來已經從我旁邊駛了過去,不知為何又放慢了速度,最後竟然一點點後退了回來,停到了我的腳下。

這時候,我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一句南方口音的男聲傳進了耳朵,把我嚇了一跳:“小姑娘,要去哪裏呀?”

我舒了口氣,看著車窗裏的人,大約50多歲,一副色迷迷的笑容,還不失禮貌……我下意識地咳了一聲,身體轉向一邊,眼睛離開他,繼續望著北邊。

“小姑娘,這麼大的雨,你又帶著這麼多東西,你要去哪裏啊?上我的車子吧!前麵有家如家快捷酒店,要不要先到那裏去呢?”

聒噪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仍舊沒有理會,隻是伸手從包裏掏出了手機,裝作撥了什麼號碼,放到了耳邊。

終於聽到那車子開動的聲音,伴隨著裏麵那人嘴裏不知什麼有點髒的話:“我X,裝XX什麼……”後麵的半句隨著玻璃的合上被封鎖住了,我沒有聽到。

看到這裏,我不禁感慨良多,那個時候的我,堅持原則的心好強力哦,不坐黑車就是不坐黑車!不受人隨意誘惑就是不受誘惑!雖然苦雖然累,可是活得有骨氣!有尊嚴!

可是現在的我呢?不僅會坐黑車,也會坐豪車,那種專門供女人在裏麵哭的豪車……

而且,我的尊嚴……好像是在什麼時候就完全丟了……

雨聲依舊,灰暗的天空變成了黑暗。時間是晚上八點半。

莫非,今天真的等不到了?莫非,我要在這裏站一晚上?似乎是時間該放棄了……

我向路北眺望而去,看到先前住過的那家旅店前的招牌燈還亮著。心中已將拿定了主意,可是,雨太大了,我需要一把傘。

對,雨傘,好像在旅行包裏。我趕忙解開旅行包翻了起來,可是,裏麵東西擠得太多了,始終看不雨傘的影子……

幾乎是要惱羞成怒了,我使勁把東西塞回旅行包,將拉鏈粗暴地扯上封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