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些有缺陷的人在她的眼裏就是用來鄙視、挖苦和踐踏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同情心。
“你不同意嫁給這個人,就因為他是個瘸子嗎?”我問她。
申?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向我強調著:“那可不!我可是個完美主義者,我怎麼能嫁一個瘸子!”
“即使與這個瘸子的婚姻,對你整個家族的命運影響會極大也極為長遠,你也不考慮嗎?”我還是不太相信,像申?這樣出身上流階層的人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
然而申?卻一臉鄙夷地說:“老朽不堪的規矩,早就該改一改了!如果守著金山銀山的代價,是犧牲後代人的自由和幸福,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申家的老祖宗們都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家夥,他們以為後代打下了江山,後代就無條件聽從他們的命令,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如果有選擇,我寧願不做申家的後代!”
不知道申?到底是有多痛恨家族對自己婚事的霸權安排,竟然當著我一個外人的麵說了這麼多,當她下意識止住了口的時候,我隻是表情冷淡地看著她,並沒有表現出感同身受的神態來,這讓她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解。
繼而,她歎了一口氣,臉色依舊鄙夷:“說了你也不會懂,你這樣的人,隻是想拚命得到那些我們根本就不稀罕的東西……”
她說的很對,我聽得很坦然。
我不了解她們申家是怎樣的一個家族,有著怎樣的規矩和秩序,我隻羨慕過申?的經濟條件和勢力資源。
現在看來,她好像並不因此而愉快,那些與身俱來的東西給了她無盡的榮耀的同時,也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與束縛。
當然,在我的眼裏,她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願意跟她真正換一下身份,我寧願承受那樣的壓力與束縛,換來花不完的錢,和呼風喚雨的能力。
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再委身於某個男人賣肉賺錢。
我可以把我母親送到當今擁有最好醫療條件的醫院去治療,也可以供著我那不成氣候的哥哥花天酒地,哪怕他一輩子都不務正業也沒關係!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這一場交易,我究竟能得到什麼,我自己也並不肯定。
前方的路,其實是一片漆黑的,一切都需要我自己去探索。
“那你想過的生活,是怎樣的生活呢?”我想這個話題應該比較輕鬆吧,畢竟聽申?喋喋不休的抱怨,多少都讓我覺得自慚形穢。
申?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我想要的生活,很簡單,就是沒有人管我,什麼事情我都能自己說了算!”
“這也沒什麼難的啊。”我說。
“對你來說很容易,可對我來說很難。”申?說玩,突然問我,“你想不想喝點酒?”
我微微納悶,問道:“跟你喝?!”
她實在是太壞了,我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誰知道她會利用喝酒的機會又鼓搗什麼事。
看我有些猶豫不決,申?皺著眉說,“我爸老早就告訴過我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都是輪條件的。你看你,咱們兩個現在這種關係,你還防著我幹嘛?”
我點了點頭:“我相信你是真心想讓我替你嫁給那個姓孟的瘸子的,在此之前你應該不會再傷害我的。不過喝酒誤事,我們還是把該談的事情談妥了再說吧。”
我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申?倒是答應得挺痛快。
她的性格也未免太急躁,當她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恨不得立刻就做,一分鍾都等不了,說想喝酒立馬就得換地方。
能耐下心來跟我又談了半個小時,簡直就是莫大的麵子了……
我當然是捉緊了時間,又問了些有用的信息,又跟她定了些條約。
其中包括,對於這件事情,她父母的態度是如何的。
申?告訴我,她的父親不答應,但是母親是支持的,不過她自認為父親那邊,她已經搞定了百分之五十。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她父親終於放了話,讓她帶我去見見她的父母。
她父親很矛盾,一方麵他也不舍得自己的獨身女兒嫁給一個殘疾人,另一方麵卻不願意違抗老一輩的規矩,對老祖宗不敬。
“我父親竟然迷信到,相信這樣冒名頂替的事情,會讓申家遭致厄運。”申?笑著對我說,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神秘,“你知道我是怎麼解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