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知道我是不同意的,看到我訥訥的臉,急忙說:“沒事沒事,開玩笑的。我想法送別的吧……”
陸佳告訴我,學校裏有幾個男生在追求我。
不過,她說她知道我對早戀持的什麼態度,也知道如果這種事擱我身上不合適,所以一直都不敢拉我下水。
有幾次貌似有過躍躍欲試的樣子,甚至拉了安永明當說客,但仍然被我拒絕了。
後來她也就很避諱,在我麵前漸漸少了這方麵的話題。
我把對安永明的心思狠狠地藏了起來,想要用時間來遺忘。
然而,事不湊巧,學校組織了文化站,把我和安永明分到了一組,陸佳卻不在其中。
這也很好理解,因為我會畫畫啊,文化站需要我這樣的人。
從那以後,安永明時不時來找我給他畫些圖案,說是做校刊用。
我說你們每個月都做校刊,上麵都刊的什麼啊,也不說給我一本,心裏想,好歹也讓我看看自己畫的圖案油印到裝訂的刊冊裏是什麼樣子啊。
他便會嬉笑編著不同的理由糊弄我。
我生氣了,就假裝不想再理他,等他再來找我要畫,也不好好答應他。
再後來他也不跟我要了,卻又讓我改加入板報組,和他一起去做板報。
那時候黑板在教室外側的牆上,比較高,要踩著桌子才能夠得著寫字,安永明當時算是個子比較高的,他站在桌子上寫字輕輕鬆鬆。
我的任務則是和他抬桌子,由於地麵並不是平坦,他站在上麵的時候我要給他扶著桌子,桌子上放著粉筆盒,他要什麼顏色的粉筆我就遞給他。
那樣的活計相當無聊,而且我感覺很浪費時間。
有一次,是小周末的中午,整整兩個多小時了,我側著腦袋仰頭看他,還在那裏慢描細畫的,大好時光不能學習,我就著急了,不斷催促。
“下周縣教育局領導要來我們這裏檢查,教導主任說了,這周的板報必須弄好,這是當務之急,別的事可以先放放。”他什麼都好,可是對教導主任那個總愛管學生的活閻王唯命是從一直都讓我很反感。
“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學生的職責本分是學習,為了應付檢查的事情要讓學習放一放,我覺得不合理。”我有板有眼地反駁著。
我看到他對著黑板嗬嗬笑了,然後便轉身跳下來,拍了拍手,跟我說:“小兄弟,你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我捏著鼻子,用另一隻手扇著眼前的粉筆灰,滿心的不服氣。
那個時候就是孩子氣得很,因為是在大人的誇獎聲中長大的,無論學習和做事,都是一直被肯定的,突然受到這樣的評價當然鬱悶得不得了,我於是嘟嘟著臉不說話。
安永明笑了:“你真是臉皮薄,這樣怎麼當我兄弟啊。”
“像你一樣不要臉,就能當別人兄弟了?”我莫名地有些反感。
安永明有些不高興:“話說的太惡毒了!”
……
那個時候太年輕了,心靈極脆弱又敏感,一場爭吵最終追溯到的根源不過是因為簡單的對一個人的看管看不慣,或者是某人一句話一個眼神引起的不滿。
我們就是在那樣幼稚的爭吵中不歡而散,我氣呼呼遠去,心想著桌子你自己搬好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的眼裏噙著淚,莫名的難受,當時的我隻顧得生氣,“咣當”一腳踹開了門,一整盒粉筆重重地丟在講桌上,正想回到座位上放聲大哭,卻被一轉身間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一個男同學和一個女同學竟然在教室裏幽會,那個男生坐在我的座位上,與那個女生靠的很近,一隻手已經從後麵環過她的腰。
我不知道他們剛剛是不是在親吻,隻見那女生滿臉紅霞飛,羞愧難當,而那男生也略顯尷尬,他的下巴離她的耳朵很近很近……
他們也看到了我在哭。
那男生拍了拍那聲的肩膀,然後他們一起起身向我走過來,有從我身邊安靜地經過,開門走了出去,並帶好了門。
安永明從來沒見過我掉眼淚,他曾說我我是雷打不動的人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很難被什麼事情分心。
可是,對我他卻根本不了解,有時候我覺得他就是個笨蛋,隻會談戀愛的笨蛋。
“怎麼了齊琪,為什麼哭啊?!”他隨後不久就趕到了,跑到身邊安慰我。
“沒事的,想家了而已,還要一個禮拜才能回家。”那個時候,想家成了掩蓋眼淚最好的借口,因為半個月才可以回一次家。
安永明故意裝作自己是個簡單貨,竟然沒再問什麼,就那麼簡單地相信了。
我抹了把淚:“我們去吃飯,午飯還沒吃呢。”
“食堂早沒飯了,都快兩點了。”這個時候,安永明倒是比我反應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