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申父說到此處的時候,我的腦袋豁然一亮,不禁問道:“等等,這個抱孩子的女人,她其實不是我的小姨吧?!她……是我的母親?”

申父無比懊悔地看著我,痛苦地點了點頭:“她確實是你的母親,可是那時候我喝了太多的酒,根本分辨不出來她們兩個人。

況且,之前你小姨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長得和她一模一樣。

後麵的事情,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會想到,你母親就是在那一天懷了你的,因為我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接著酒勁兒占有了她。”

申父的故事說完了,一旁的吳媽已經聽得發了呆,似乎不能相信她心目中的太太竟然是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竟幹出了與人私奔的事情,一個勁兒痛苦地喃喃。

我卻無心理會那個沒見過麵的小姨的事情,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出生是一場意外,有些地方卻依然有點想不通。

我問申父:“當時你明明醉酒,又是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的,換句話說,這些事情,你後來是怎麼弄清楚的呢?”

申父便對我說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在當天,我誤把你母親當成自己的妻子,強行占有之後,竟在她的床上大膽地睡著了。

我睡著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知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你母親和孩子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腦子裏還記得夜晚的事情,雖然隱約感覺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卻依然相信自己的妻子還在周圍。可當我站起來下了床,準備到院子裏繼續尋找我的妻子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院子中央躺著兩具屍體,一具是我的妻子林翠瑤,一具是那個劇團男戲子……

屍體周圍站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你的母親,她的懷裏依然抱著你的哥哥。

你的父親也回來了,你小姨和那男人的屍體就是他帶人從山裏帶回來的。”

“他們為什麼死了?”我問。

申父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悲愴,歎了口氣,繼續說:“他們私奔到老家後,住在了你母親家,你母親本來是極力勸阻你的小姨,不讓她同那個男戲子私奔的,可是你小姨不聽。

聽說我來找她之後,和那個男人逃到了深山裏躲避,卻不料當天那裏發生了泥石流,兩個人不幸遇難……這些,是你的父親齊連順告訴我的。

他是個好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什麼事都聽你母親額,對於我和你母親之間意外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我猜,你母親也一直對此守口如瓶,即便是生下你之後,你父親也並沒有懷疑過什麼。”

事到如今,倒是可以解釋母親為何會那麼恨申友良了,即便隻是誤會,他的行為也讓她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那一天遭受的那份恥辱。

而我心裏,此時此刻也隻剩下一個疑問:“按理說,事情到這裏應該結束了不是麼,你又緣何知道你有一個女兒,這麼多年來一直苦苦尋找我和母親呢?”

“因為那天自己所做的禽獸事情,我對你母親一直心存歉意,剛開始的時候,我以妹夫的身份頻繁地前往你父母家裏,送些吃穿用度,以示補償。

你父親那樣的人自然不會多想,也不會心生懷疑,可是你母親卻誤會了我的目的。

她以為我是一隻不懷好意的黃鼠狼,不僅屢次拒絕我進門,還不停地搬家,等到她生下你之後,再一次搬了家,搬得我徹底找不到了。

不過三年前,你出車禍的時候,我又偶然見到了她,也是那時,我確定了你就是我的女兒,因為你是AB型血,而你的父母都是B型血,而我是A型血。

可就在你出院之後,我正要繼續找你的時候,你卻失蹤了,我一度懷疑你是被你母親藏了起來。可是動用了很多社會力量,卻始終沒有找到你。”

說到這裏,申父無可奈何地笑了:“你母親是我畢生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也許是她在在懲罰我,因為我犯下的錯誤,讓她受了這麼多年的磨難,反過來她又用你來折磨我……

其實我也能理解,你母親為何故意躲著我,不肯見我,因為她覺得當年的事情,讓她徹底喪失了尊嚴,讓她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我的出現會讓她回憶起那些痛楚。

她是個無法從封建思想中掙脫出來的人,寧願逃避一輩子,都不肯麵對這一事實,而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也是她品格上最為樸素而純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