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管。”
傾月閉上眼,潛心運氣想進入識海深處,卻被淩淵擋在外麵。
他的語氣裏透著不快:“你幹嘛?”
“我覺得你不太對勁,看一眼。”傾月再一次嚐試,又被拒之門外。
識海深處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本尊正在修魂的關鍵期,你乖乖回去,不要惹事,也不要來打擾我,否則玉石俱焚。”
“哦。”傾月知道這事的嚴肅性,也就沒再跟他搭話,但靜下來一想,有點懷疑自己剛剛的反應是不是表現得過於順從了。
靠在牆上閉著眼胡思亂想了很久,傾月再睜開眼時,驚覺天色已經亮了,她決定回溫府休息。
走到半路,麵前突然出現兩位錦衣公子,一人手搖折扇笑得風流無比,一人豐神俊朗卻麵無表情。
拿扇子的男人很親切地笑道:“你不是昨天躺在街上曬太陽的溫姑娘嗎?姑娘今天一身男裝,又要去哪?”
“你是誰?管我去哪兒?”傾月警惕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一番,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察覺到她的防備,季蘭舟收起折扇,笑得更為溫和,“姑娘別誤會,我和我朋友也算與溫老爺子有些交情,他老人家閉關期間,姑娘若是遇到難處,我們可以幫忙。”
他說的溫老爺子就是溫家現任家主——溫穀雄,如今是她名義上的祖父,在蒼星國乃至整個星魂大陸都享有極高的聲譽與威望。
傾月冷淡的“哦”了一聲,隻當他們兩個是想借她之名巴結溫穀雄,沒再繼續交談的意思,徑直走過兩人,朝溫府走去。
沒想到這兩人挺不識趣,一直跟在身後沒有離去的意思。
來到溫府大門口,她本想回身讓兩人打道回府,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傾月就被幾個從門後衝出的家仆按住了,不由分說地被帶進了大門內。
被扭送的路上,傾月留意到莫婉的別苑內掛起了白幡,她頓時明白了一切。
果然,她一踏進中堂,就見叔父溫朗一臉肅穆高坐堂前,兩旁站著他的妻妾和子女,見她進來都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傾月注意到,站在最邊上的溫卿言一直沉默不言,清秀的臉上一片平靜,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傾月,你可算回來了。”溫朗一開口,堂內的人都閉了嘴,擺出一副看戲的表情。
他揮下衣袖,一把帶血的尖刀被扔到傾月的腳邊,“這個東西是從聽雨閣搜出來的,你怎麼解釋?”
“讓我想想,”傾月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那把凶器,而後望向溫卿言,似笑非笑地說:“有人突然暴斃,凶手故意把刀子藏在聽雨閣,栽贓陷害,對吧?”
所有人都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紛紛將目光投向溫卿言,但他仍然如一尊雕像,不為所動。
“你是懷疑言兒?”溫朗麵色陰沉,目光中帶了幾分微不可察的敵意。
府上向來最受寵也最招搖的小妾死了,出於或厭惡或嫉妒的目的,凶手可能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但他從未懷疑這個素來冷漠沉靜的兒子。
他有意將一部分家族事務交給溫卿言處理,他不想對方和這種事扯上關係。
傾月沒有直接給出回答,隻是挺直了脊背,傲氣凜然地說道:“我昨天沒在府上,莫婉的死與我無關,她的那些破事我也不感興趣。”
最後這句話,她是對溫卿言說的。
“有誰能證明呢?”溫朗質問,府上死了人,凶器出現在聽雨閣,總要有人來頂罪,他得走個過場。
傾月還沒開口回答,門外一個身著黃衫裙的丫頭哭天搶地跑了進來,“撲騰”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老爺,我家小姐昨晚真的沒在聽雨閣,奴婢在門口守了一夜,真的沒見小姐回來啊!”
“父親,”一位白衣女子打斷了小丫頭的辯白,辭色俱厲,“采薇是傾月的貼身侍女,必然懂得主子有錯她也難逃罪責的道理,她的話不能信。”
這人便是溫家三小姐溫輕羽,性子高傲,目下無塵,向來看傾月不順眼。
莫婉的死,給了她一個教訓傾月的絕佳機會。
“那你說該當如何?”溫朗的神色緩和了些,看向溫輕羽的時候眉眼間都散發著聖父的慈愛光輝,可見這位小姐在溫府的地位之高。
溫輕羽揚起下巴,鄙視地看向傾月,一根銀鞭從她的袖口滑出,“要她招供還不簡單,我幾鞭子下去就解決問題了。”
說著,她手腕翻轉,揚手狠狠打向傾月的後背。
隻聽“啪”的一聲,傾月後背裂開了一道血口,濃重的血腥味氤氳了整個屋子。
溫輕羽勾起嘴角,揚手又要一鞭。
突然,傾月抬頭直直看了過來,一雙秋水剪瞳泛起血光,騰騰殺意竟讓她後背生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