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是她第一個男人(3 / 3)

我收拾一些鮮花,是該換下來了。

也就是這會兒,紀大北就進來了。

扯著笑說:“媽咪你住院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讓人通知我呢,讓我好生擔心來著。”

紀夫人板著臉:“你來作什麼?”

“當然是看媽咪啊。喲,媽咪,這不是千尋麼,怎麼會在這裏呢?”

“不幹你的事,也不需要你來看我,陌千尋,送他出去。”

他挑起眉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拿出雪茄,聞了聞,然後點火吸上。

我皺皺眉頭:“這裏不許吸煙,出去吧,紀夫人不想看到你。”

他翹著腳就笑:“千尋,怎的了,你就不了解我了嗎?在法國我也一樣是這麼吸煙的,你還給我點火呢,怎的了,不記得了。”

我心一擰,揪痛了起來。

他又說:“有次煙灰還掉在你背上,痛得你都差點流淚,可是你膩是堅強了,硬是一聲不吭的,光潔如玉的背啊,看得我也有點心疼。”

紀夫人的眼神,如刀子一樣的鋒利。

我不敢再看,我也不敢再聽。

可我知道。這些事就像紙包火一樣,永遠都包不住。

紀大北說出來也罷,李虹說出來也罷,總也是這麼一個結果。

“你們是什麼關係?”紀夫人,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紀大北笑嗬嗬的:“媽咪,我們是什麼關係這可不好說,我隻能說她的第一個男人,絕對是是我。在法國花了不少的錢,就嬌養了這麼個人。”

她手裏拿捏著的杯子摔在地上,碎得到處都是。

她指著門口,口氣冷如冰一樣:“出去,都出去,都不要再在這裏,髒了我的眼。”

走了出去,心情無比的沉重。

默然地開車回到家,不想做飯,不想接電話,不想聽歌,什麼也不想。

紀小北回來開了燈,忽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眯起了眼睛。

他過來,輕聲地問我:“寶寶,怎麼了?”

“今天那個人到醫院裏,看了你媽咪,小北,你媽咪知道我以前的事了。”

“你會後退麼?”

“我不知道。”

“聽著,我不許你後退,因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後退,人都有過去,我在你之前也有不少的女人,而且以後跟你一起的是我,不是我媽咪,我媽咪是一個心軟的人,慢慢地就會過去的,千尋,不要後退可好,為我勇敢一次。”

我抱住他的脖子,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可是,你媽咪未必會給我機會的。”

“心誠所致,金石為開。”他握緊我的手:“怕是怕,你會受些委屈,但是回到家,你怎麼欺負我,都沒關係。”

我擠出笑意,他對我的緊張,我感覺到了。

“好,我為你,勇敢一次,哪怕你媽咪再討厭我,我還是要做打不倒的小超人。”因為紀小北對她媽咪有孝心,因為我愛他,所以我願意。

他親親我的臉:“寶寶你真好,謝謝你為我可以這樣,我知道寶寶其實是多有性格的人,你願意為我勇敢,我又何怕天下的人說什麼呢。”

有你這麼一句話,辛苦,累,委屈,真不算什麼了。

愛,便是你為我退一點,我為你勇敢一點吧。

“每個人都覺得寶寶你在法國,是一段見不得人的歲月,可是寶寶,你心裏壓著多重的石頭。這些事有什麼啊,算什麼啊?別往心裏再去了,我不要讓寶寶笑得痛苦。那些過去是你成長,與成熟的一個曆程,會痛疼,可是不要時刻地記住,來壓仰住自已明媚的人生,曉得不。”

我用力地點點頭。他又溫柔地說:“那給爺笑一個唄。”

我咬起小虎牙,朝他一笑。

他縱寵地笑著揉揉我的頭發:“肚子餓了吧。”

“還好呢,沒有什麼感覺。”

“小他我可餓了,趕緊的,去給小爺做飯去。”

“不給你做,我累。”

“你不給我做飯,我就吃你。”

唉,紀小北,算你狠,跟你鬥嘴,鬥智,鬥什麼的,從來就是敗仗。

乖乖地去廚房裏給這小爺做吃的,他把室內音樂放了,又是劉若英的為愛癡狂。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想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我敢,小北。

中午照樣拎著張媽做的湯去醫院,不過紀小儀擋著,沒讓我進。

拉了我的手到一邊去,低低地說:“千尋,你和小北,媽咪之間是怎麼了?小北上午來了一趟,和媽咪吵得厲害,媽咪的情況又不穩定了。”

“我在法國,和紀大北有關係。”

她聽完,頓時石化在原地。

說出來,卻是比以往都要輕鬆得多了。

紀家的人,除了小北之外,隻怕是一個也不能接受的。

紀夫人的病情,是真的加重了,醫生二十四小時都守著。

所有人都責怪小北,都覺得我是狐狸精,若不是我,紀小北就不會和他媽咪吵架,每次看紀小北的眼神,就是狠狠的抱怨,看得我有些於心不忍。

紀湘湘更是衝紀小北說:“如果媽咪不能醒來,也是你害的,到時你就安心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緊閉著嘴唇,緊握住我的手。

都需要彼此,給於站立與固執的勇氣。

六月的時間,就在醫院裏這樣日複一日而消逝。

我沒有退下,一直也和紀小北一樣,天天往醫院跑,紀夫人的病情也是反反複複無常著,整個人越是憔悴,枯銷骨立起來。

我和紀小北先前去醫院那裏看了報告,她的心髒已經哀歇得很快了,一直也沒有很合適的心髒在,就算是,換心也是一個很不容易的手術,病人的適應與排斥,都會是生與死的問題。

他很委婉地告訴紀小北:“紀夫人能撐到現在,也是不錯的了,一直服用著進口昂貴的藥物,雖然有點效,但是這些,並不是長久性真有效的。”

最後一句話,是叫紀小北要有點心理準備了。

他長長一歎,可還是那樣,無比堅定地握住我的手。

就這麼樣一個男人,我想,我還是想跟他一直到天涯海角的。隻要他牽著我的手不放,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她媽咪開始不對我冷漠,但是性情卻是變得有點古怪,她當著紀湘湘,紀小儀,還有紀小北的麵說:“要我接受她,也成,做我紀家的媳婦,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紀小北有點欣喜,多日來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柔聲地說:“媽咪,千尋很好的,真的。”

“紀夫人,有什麼吩咐,你隻管說。”不就是考驗麼,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你們都回去,我就讓她照顧我,直到我康複出院為止。”

紀小北示意我,快些答應。

我也是答應了,不就是侍候麼,也沒有什麼,回去換你寶貝兒子侍候我就是了。

苦盡,能有甘也是很不錯的。

把水果茶給她泡好,倒了杯放在床頭小桌子上。

她喝了一口,怒叫:“燙了。”

我又端起來,輕吹著,若是再加水的話,就失了味了。

“誰要你吹,你多髒啊,還不去泡一壺。”

我咬牙忍了忍,罷了,不與她計較。

醫生說她真的是熬不過後半年的了,也許人老了,住院住得久了性情就大變。

泡了一壺過來,她喝一口,忽然就將剩下的所有都往我身上一潑:“涼了,重泡。”

重泡,你真當我是阿信啊。

我也怒了:“愛喝不喝,就這個。”

轉頭就走,我還不肖再侍候你了呢,雖然想得到你的承認,因為我愛你的兒子,可我陌千尋,可不是狗,任你罵任你這樣做,做人總是有脾氣的。

氣呼呼地往下走,紀小北在醫院門口瞧到我,叫:“千尋,千尋,你去哪呢?”

“回家。”

他攔腰抱住我:“又怎麼了?”

“沒怎麼了,我不想侍候你老娘了,就這麼簡單。放手,我要回去。”

他重重地歎一口氣,抱緊了我:“千尋,寶寶。”

“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家的。”難受啊,他一這麼叫我,我的火氣就開始消彌了。

“寶寶,再堅持一會可好,如果媽咪的情況是好的,我定不會讓你受氣,受累,受委屈,媽咪打小就很疼我,千尋很愛我,可以為我忍受點兒麼。”

“紀小北,我可真累。”

“回去你收拾我便是。”

“放手吧。”

“不放呢,一放你就跑走了。”

“我衣服濕了,你不放我,我怎麼換衣服。”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我放開:“我帶你去買新的,媽咪刁難你,也就是幾天的事,沒有什麼好難為你的了,也就不會的了,寶寶,相信我,我媽咪我最了解的,我希望我們可以得到媽咪的同意。”

“可是,未必會同意的,你媽咪心裏那關,過不去。”

“我總是有辦法的,你相信我,但是我得慢慢來,不能太刺激媽咪了,若不然的話媽咪會承受不了的。”

“好。”

重新換了衣服,又上去了。

我現在就覺得他媽是一個挑戰,恨不得就把他媽戰勝了。

就是紀小北在,也是冷言冷語地對我的,紀小北厭煩:“媽咪,你以前教我們說話可不是這樣子的。”

“我對什麼人,便是講什麼話。”

“媽咪你這樣子,是耍著千尋玩嗎?媽咪以後你不能再把水淋千尋身上了,她現在懷孕了,不能受寒,她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才懷上的,這是我們紀家的孩子。”

紀小北你這謊,你敢再撒大一點麼。

但是這一個,還真有點好用。

他一走,她媽咪就對我好點了,也不再指使什麼,隻是淡淡地說:“別站在我麵前,走來走去。”

我坐了下來,她又問:“是真的嗎?”

是問孩子的吧,紀小北即然撒謊了,也就隻能給他圓謊。

“是啊。”

“多大了?”

“呃,一個月了。”

她眼裏,忽然的有點悲傷,沙沙地說:“我懷小北,也是極不容易的,上山下鄉的時候在大西北,那個荒涼啊,你壓根就想像不到,生了湘湘,小儀,之嫻身體差得不得了,可是我得生個兒子啊,我得給老紀家傳個香火啊,身體總是不爭氣,就是懷不上,求著一個老中醫給我去弄藥,那山太高了,他說不上去,我們家老爺就說,要是能尋來那些藥,等我們回城之後,馬上把你的事給反應上去,務必為你們家平反的。老中醫還是去了,小北他爸也跟著去,那天下很大的雨,山上很滑,小北他爸不諳爬山腳下一滑就要掉下去,下麵可是高得很啊,他心裏恐懼著就亂抓,抓住了老中醫的腳,還抓住了一塊堅固的石頭,總算他是沒有掉下去,但是老中醫掉下去了,再也就沒有醒過來,他家就他和一個比湘湘大一歲的男丁,他很乖,乖得讓人心疼,我們為了彌補他,就收養他為兒子,帶著他回北京了,入戶口上學給他改了個名字,叫紀大北。”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紀大北非得報複紀家,非要弄得紀小北家破人亡,身敗名裂不可。

“我們也都不知道,他有著這麼一個心事,他把自已的心思,藏得太好,太好了,等我們發現,他已經有著足夠的力量,來吞噬我們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