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他不喜歡這樣的場麵。
餘秋泉也不是第一次見許亦儒了,不過這麼正式的見麵倒是頭一回。
上次在醫院裏見過一次,不過那時候的餘秋泉還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許亦儒。
這個被大家傳來傳去的人物,現在就在他麵前,三十多了,不過看起來異常老沉。
真是太恐怖了!
他在官場裏也算是個老手了,自己也覺得已經有一定的閱曆了,不過看到這個男人以後,還是覺得很詫異。
而且,當許亦儒走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很自然地站了起來,還夾雜著一絲怯懦。
平常他都是被別人這麼恭恭敬敬地對待的,這麼久了,他都快忘了應該如何這麼對別人了。
因此,動作特別不自然。
許亦儒很客氣地說,“餘市長,你好。”
“許少爺,您好。”
這時候的餘秋泉也看出來了,他沒有帶人過來,隻有他一個人過來了。
究竟是想和他聊什麼呢?
許亦儒擺擺手,“餘市長,請坐!上次在醫院裏一麵之交,不知道餘市長有沒有映像?”
這說的“一麵之交”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時間是有點長,不過餘秋泉還算記得。
就算那次他們兩個沒有說過話。
“記得記得,像許少爺這樣的人,想忘記都難啊。”
許亦儒又笑了笑,把兩個被子放下來,倒上水,“餘市長,許某就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吧。”
餘秋泉喜歡喝酒,不過現在男人卻不喝,他是被邀請過來的,也不好說別的,就把杯子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說,“許少爺有什麼事嗎?”
許亦儒把杯子放下了,抬起頭,“今天把餘市長約出來,就是想和餘市長說件事。”
餘秋泉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事?”
“餘市長的大兒子在前幾個月走了,我都聽說了,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過的事了吧。不過既然已經是事實了,許某也隻好在這裏說一聲,節哀順變了……”
餘秋泉聽到這些話,心裏突然絞痛。
他說得沒錯,這就是世界上最痛的事。
即便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了,不過他還是難以接受,就仿佛餘嶴隻不過是在國外,和醫療隊走了,並沒有出車禍,有一天,他依舊會回來的。
餘秋泉難過地說,“多謝許少爺的慰藉。”
“沒什麼,都是我這個晚輩應該做的……”許亦儒說得雲淡風輕,“但是今天把餘市長找過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是有一件大喜的事情想和餘市長聊聊。”
“大喜的事?”餘秋泉不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許亦儒點點頭,“我覺得餘市長聽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應該怎麼說呢,可能可以直接一些……餘市長有沒有想過抱孫子?”
突然,餘秋泉覺得異常難受,他這麼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不想抱孫子呢。
不過餘嶴走了,小兒子又不肯結婚,琪杭呢,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許亦儒看他不說話,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然後,他又說,“餘市長,你沒有想過,可能您的大兒子給了你一個孫子呢?”
“……”餘秋泉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個男人,好像要看看他說得是不是真的,“許少爺,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
許亦儒冷漠的臉龐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餘市長果然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可不喜歡開玩笑。”
“你,你是說,我的嶴嶴真的給我留了孫子?”
許亦儒接著笑了笑,“因此我才會告訴你,這是大喜的事。”
餘秋泉又不是任人擺布的人,也不會因為興奮而情緒失控。
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要是這都是真的的話,那他又是從哪裏聽到的呢?
要是這是真的,那嶴嶴怎麼一點都沒有說過呢?
……
餘秋泉想到這些疑點就皺起了眉頭,眼眸不太和善地看著許亦儒。
這時候的許亦儒也感受到了他這種眼神,搖搖頭,歎口氣,“不過,要是餘市長的孫子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腎髒移植,那……餘市長可能又要把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再經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