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說“死”的時候都會有些寒顫，不過聽許亦儒說，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甚至還有幾分解放的意味。
“……”
餘秋泉已經夠震驚了，麵對這種抉擇，更是茫然無措。
他不相信，根本就不相信。
琪杭和嶴嶴……
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會？
啾啾怎麼可能是嶴嶴的兒子呢？
不，不會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肯定是假的，假的！
然後，餘秋泉就直接從包間裏麵跑了出去，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他跑到了龍門飯店的大廳裏，然後又快步往回走過去，他的手顫抖著，把手機拿出來，他一定要問個明白。
電話剛剛接起來，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琪杭，是爸爸。”
“爸，怎麼了，你怎麼氣喘籲籲的。”
“沒有，我剛剛跑了步回來，琪杭，你究竟準備什麼時候和孫江淦結婚，和我說，我也好準備好啊。”
“爸爸……這個還沒定呢，別急啊。”
這時候的餘秋泉也想到了當時在醫院裏麵，她聽到嶴嶴的車禍以後，她那種神情和動作……
那時候她們都以為是他們兩個兄妹情深，可能他們都錯了。
“琪杭，爸爸前段時間收到了你哥哥的遺物，說要給他最愛的人，爸爸想……”
不等餘秋泉把話說完，餘琪杭特別激動地說，“爸，是不是真的，真的是大哥的嗎？爸爸，你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餘琪杭——”
餘秋泉真的徹底憤怒了，聲音特別大，通過電波傳到餘琪杭的耳朵裏。
“爸，你幹嘛？”
餘秋泉把心裏的憤怒壓下去，“你老實和爸爸說說，啾啾的爸爸究竟是誰，究竟是誰？他也是稀有血型，對不對，對不對？”
“爸，啾啾是孫……”
“你還不和我說實話是嗎？你以前不是說啾啾不是孫江淦的孩子嗎？怎麼現在又說是了？”餘秋泉覺得自己的脖子那裏好像有一隻手在掐著自己一樣，“餘琪杭，你居然做出來這樣的事情，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爸，爸，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我和大哥……”
但是餘秋泉根本就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把電話給掛了，這個電話已經能夠證明許亦儒和他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了。
一邊是他自己的親兒子。
一邊是他那麼寵愛的一直把她看做親女兒的養女。
他們兩個……居然瞞著自己生了知道孩子。
……
餘琪杭接了電話以後，腦袋裏徹底亂了，她把手機緊緊地捏著，身子也不由得發起抖來。
她覺得特別冷，特別冷。
孫江淦看得出來她有些不太一樣，看她的臉色不太好，牙齒咬得緊緊的，他趕緊站了起來，從病床那邊繞過去，走到她身旁。
剛剛站住，還沒說話，她就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腰。
孫江淦不太明白，不過他沒有問她，隻是把手放在她的頭上，摸了摸。
餘琪杭抽泣著，但是她不想放任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她爸爸是從哪裏知道的，莫非是那個遺物裏麵有什麼東西嗎？
她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件事，隻和婕兒說過，別人都不知道啊。
她連孫江淦都沒有說過，可能這麼多天，他也從細節裏麵能夠猜得到，不過這些都是她自己的猜測罷了。
即便他肯定了這件事，他也不可能會告訴她的父親。
究竟是誰？
難道是她爸爸自己發現了什麼？
她真的不知道，她快瘋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再瞞著他們了，也逃不過。
淚水把男人的衣服打濕了，餘琪杭和孫婕都不怎麼哭，但是要是哭了，就很難停住了。
孫江淦感覺得到她那上下起伏的肩頭，隨後又用一隻手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
有一些熱熱的東西。
是淚水？
“哭了嗎？怎麼了？是不是你爸罵你了？”
搖搖頭。
“笨蛋，沒有罵你你哭做什麼？”
“……就是覺得眼淚太多了，要流出來一些。”
“別哭了，你哭一滴淚，我的心就滴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