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人在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也塞牙。
遠處恍恍蕩蕩幾個人影笑罵著就過來了,幾個單薄的身形如同鬼魅,他們的周身還浮動著青煙徐徐。
散漫步態和汙言穢語都證明著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路上的車由遠及近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車遠光刺目的光明沒有給我帶來多大的安全感,反而強光後的黑暗更讓我有墜入深淵的落差。
這令我有了幾秒的短暫失明,這群混混再吞雲吐霧我也是看不清了,隱約就能看見幾個小紅點把我圍了起來。
他們越是走近,我越能聞到一股混濁的煙酒味。
“小妹,這麼晚去哪啊?要不要哥幾個送你回家啊?”說這話的人明顯醉得不輕,說話時舌頭都打結了,要麼就是大舌頭。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現在大概是狗血劇的悲慘女主吧,人生災難頻發。
但我這人生大劇有唯一敗筆。
倒是有那踏著七彩祥雲來娶我的人,可他轉身又把我休了。
如今無依無靠,無人照扶,更不要說有人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遭受到了太多打擊和挫敗,我居然不怕了。
沒理會圍在我身邊的人,隻顧往前走,心裏思慮著要如何脫身,這股子沉穩勁兒,就像一個久經沙場的人。
也沒錯,這幾月之間,我的確是征戰到快挫骨揚灰了。
人生在世,能倚仗的獨獨自己這爛命一條。
“怎麼?聽不見我說話?”大舌頭似乎是這夥兒人裏的小頭目,見我無視他,覺得被弗了麵子,語氣凶了幾分。
我這時才能看清些他的臉,眼間距寬闊,大抵智力不過關才會淪落至此。
相對其他幾人,他有些五大三粗,體型上很不好對付。
看見他,我悲從心上來。
我二十幾年沒做過錯事,唯獨錯愛一人。
到底是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些破事兒!?
“為什麼都要來找我?”
“啥?”大舌頭沒聽清,看來不止是嘴不靈活,耳朵還有點不濟。
“走開。”
我越讓他走開,他便越攔著,跟張帆他傻大哥是一樣的。
到底為什麼又要想起張帆!
心裏的怨懟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明明心裏恨透了他,為什麼還要時時事事都想起他。
——嗡~
手機在口袋裏的嗡嗡作響。
原本的手機早就被那個男人給摔得稀巴爛,現在響是一部曾經淘汰下來的手機,暫時對付一陣子,等外婆的病好了再買不遲。
我睨了一眼擋在我身前的一群人,掏出電話一看是醫院打來的,沒來得及想著要避諱,剛要接通,手機就被那個大舌頭的醉漢一手拍掉在地上。
——啪!
我能聽出來,那是手機屏幕負傷的聲音。
忍無可忍!
“你有病?!他有病你們也有病?!”
我用盡全身氣力使勁兒衝他們吼,把他們喊愣了。
他們許是在酒精的慫恿下才敢在路邊攔人,我這一喊他們竟無所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