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住院是我想得美。
院還是要住的,而且一住就是半個月,那個跟我一起進醫院的人,始終還昏迷著。
我出院那天上午,陳嬌也出了院,我還以為她醒過來了呢,結果她隻是度過了所有的危險期,可以回家躺著了,她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老天竟然如此眷顧惡人。
之前魏延鋒的意思就是我有心結才說不出來話,跟語言中樞半毛錢關係沒有,可陳嬌一天不落入法網,我心結一天不開,我可能便一天不能說話。
普昊拎東西下樓,我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跟著,被甩出好遠距離。
在住院部門口看見了張帆,他正跟一個醫生聊著什麼,我眯眼睛仔細一看醫生那張辨識度極高的側臉,是魏延鋒。
他倆看起來好像挺熟絡的,張帆看見我過來了立馬禁了聲,甚至是有點兒手忙腳亂地把拿著幾張紙的手背到了身後。
魏延鋒看見張帆表情不對,一轉頭看見我後鬧玩兒開玩笑似的說:“他跟我打聽打聽你的事,特關心你。”
魏延鋒何時這麼雞婆了?居然幫張帆解釋,從而讓我對張帆有好感?
絕無可能。
我沒搭理他倆,越過兩人就走了,跟張帆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想起來他那天說的改日再來看我,就不知改到何日,始終沒有再來。
經過陳嬌這事兒後,既然我無法怨恨,也無法釋然,那就算他失約一次吧,這就又多了個讓我厭惡他的理由……
其實出軌就足夠不可原諒了。
距離我發生這次惡性事件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沒想到被媒體持續關注。
熱度不退有兩個原因,一是陳嬌未得到法律製裁,大眾跟我都想要一個結果,另一個原因,也是引起大眾獵奇的噱頭,施害者與被害者都是張帆的前妻,這讓這位本市知名青年企業家正的處於風口浪尖。
我也整日是被小報記者堵截,他們希望從我身上挖到一手消息,雖然我不說話但他們還是不知道從哪裏掃聽到了我失語的消息。
可能就是因為我不說話吧……
第二天就見報了,標題醒目:“本市知名企業家張帆兩位前妻為愛發狂!一位昏迷不醒!一位失語失心!”
昏迷不醒的是陳嬌,失語自然是我,這失心嘛……媒體看見了張帆天天陪著陳嬌,大概是揣測我失去了張帆,這心應該是張帆的心。
這標題看著好笑,別人就是一樂,我覺得紮心難受,不由得扁扁嘴發出個沒聲兒的苦笑。
嘩啦,我手裏的報紙讓普昊抽了出去,丟在茶幾上。
“洗手吃飯。”我被他從沙發上揪起來到洗手間,普昊有點兒潔癖,哪怕是他剛洗完手,再抓了什麼跟吃飯沒關的東西都得再回去洗一把。
出院後我就一直在普昊家,公司沒怎麼管,這事兒之後就忽然沒了什麼理想,覺得天天一睜開眼睛為了什麼而奮鬥沒了意義。
人早晚都要完蛋,費盡力氣為了實現自我價值,心力體力財力必定要有所付出,最終得來的是疲憊和沒啥大用的成就感,想想可真沒意思。
從前經營公司都是張帆做領袖,我做指導員兒,設計我在行,管理公司我不行,不是做老板的料兒。
這麼大個公司忽然扔我手裏,我也慌過一陣子,最後想想有啥大不了的?我做不了就雇一個,怕什麼。
我眼前不就有一個大老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