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著楊明宇從這輛惹眼的平治上下去,直奔一個自帶馬紮的老頭走了過去。
那個老頭坐在樹蔭下,看起來氣定神閑。
要不是他的目光也注視著城南三小,都很難讓人覺得他也是陪考的家長。
更像一個出來遛彎的老頭子。
車停路邊,離那個老頭不算遠,我努力去打量這個看起來七十歲左右的老頭,想看看我“見”過他沒有。
這老頭很瘦。
瘦的就如同是一把幹枯的柴爐棒。
一張長長的臉看上去還挺威嚴的,或者說這個精神渙散的老頭隻是在我“看來”挺威嚴的。
威嚴嗎?
從這稀鬆耷拉的眉眼之間,我終於想起了這個人是誰?
那個學校的校長!
把一個男生雞奸躪虐致死的那個中年校長。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渾身青紫,下體有個比擀麵杖還粗的血窟窿,流了滿腿血的童屍!
有飛影守著我,我從來不做噩夢,但如果做噩夢的話,這必將是我抹不去的夢魘!
我沒想到,看樣子並不僅僅是做過一次惡行的這個校長居然也活了下來?
而楊明宇的出現卻絲毫沒有讓這個校長感到意外。
“你總算來了,沒想到才輪到我!”
楊明宇也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點點頭問:“你是不是天天來這學校門口坐著?你看這些學生進進出出是不是就像正常人看女人一樣?”
“有心無力了,再說現在法律監管嚴多了,也沒有感化所那種便利條件了。”
這老頭看起來並沒有被催眠的樣子,隻是很灑脫的拿起自己的馬紮,也不用楊明宇催促直接上了車。
他看到我的時候,眼神之中有過一絲驚訝,但是這一絲驚訝很快就消失了。
他對坐上來的楊明宇說:“這孩子黑醜黑醜的跟你小時候有一拚,你兒子嗎?”
楊明宇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車子向前行駛,穿街過巷很快居然又來到了距離市府大路不算太遠的那個開放式老小區。
我們三人先後下車,司機和那個胖大款被楊明宇隨手就抹去了記憶。
我們進了小區,直奔守夜人的那個單元,任憑這兩個在車中懵逼的人費力去回憶究竟怎麼會把車來這來。
一路走進來,這老校長都沒有任何反抗,而且明顯沒有被催眠。
他知道自己會被殺,卻很無所謂。
進了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這老頭子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一份從容和無所謂,楊明宇都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你倒是真的很坦然啊!”
說實話,楊明宇非常不喜歡他的這份坦然。
讓他少了一份報複的快感。
這老校長摸了摸三十年沒變的發型,笑了笑:“從十五年前黨琴和國洋兩個人連續殺了十三個和當年感化所有關的人開始,我就知道會有人找來。”
老校長的話,讓楊明宇眼神都為之一變。
老校長繼續笑著說:“從30年前感化所被毀一直到現在,每一天都算是我多活的,我又怎麼能不坦然麵對?”
“你倒是明白!”
楊明宇沒再多會話,就準備開始催眠了,可是我的思緒卻很亂。
他說十五年前黨琴和國洋兩個人連續殺了十三個和當年感化所有關的人,我從這一點上,有兩個之前沒想明白的事突然想通了。
第一是當初我和楊明宇來催眠守夜人之前,楊明宇說,從這兒出來的連環殺人犯不止一個!
而楊明宇也說過當初他和白宏,白門劉,秦琴,劉洋,陳望合力保下了守夜人。
這黨琴和國洋就是秦琴和劉洋了。
第二是當初我進入他們回憶的時候了,這些人並不管那個孤兒院叫孤兒院,而是稱呼為所裏。
所之一字,跟孤兒院真心不搭邊。
但是我已經聽他們多次提到感化所這個詞兒,這個詞我並不是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