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牡丹花下死(2 / 3)

我的心口急劇加速,忍不住問道:“你的四弟叫什麼名字?我是說,他的筆名叫什麼?”

韓野伸手來摸我的額頭:“黎寶,你怎麼一額頭的汗?你是感冒了嗎?”

我定了定神,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沒事,隻是你說起你的四弟,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

韓野起身去了客廳,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杯溫水:“喝口水吧,熬了半宿應該累了,要不先睡,醒來之後我再說給你聽。”

我也想緩了緩,我喝了口水壓壓驚後,躺下想好好歇一歇。

一想到喻超凡竟然就這樣死了,還不知道明天醒來的時候怎麼跟張路說,過幾天小魚兒和喻超凡的親子鑒定結果也會出來,事情雖然都朝著光明的一麵發展,可是腳下的路卻很不平順。

一閉上眼,我就想起喻超凡在洱海邊給張路唱歌的情景。

雖然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喻超凡,但我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結局。

最多等到早起時分,張路每天都有刷微博的習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喻超凡的死肯定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也不知韓野是何時躺在我身邊的,隻是床頭燈關了那一刻,我的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禦書的臉,還有那一張上麵寫著贈給靈魂永遠有書香氣的女子的書簽。

我緊抓住韓野的手:“韓叔,開燈,我怕。”

韓野開了燈,見我一臉虛汗,起身去衛生巾拿了毛巾來給我擦臉:

“黎寶,是不是喻超凡的事情讓你感覺到害怕?”

我坐起身來,靠在床頭盯著韓野問:“你能告訴我,你四弟的筆名叫什麼嗎?”

韓野柔和一笑:“你怎麼突然對我四弟感興趣了,昨天還對佳然感興趣的,好,你別急,我把毛巾晾好就來。”

等韓野從洗手間出來,他俯身摸著我臉龐上的碎頭發:“我的四弟是師大有名的才子,他的筆名叫禦書,聽說喜歡他的姑娘都從二裏半排到了嶽麓山燈塔上呢,也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長什麼樣?”

我的耳朵裏嗡嗡的,完全聽不清韓野在說什麼了。

過了很久之後,韓野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黎寶,你怎麼了?”

我過了很久才看得見光,然後看見韓野的臉就在我眼前,我也不知為何,那一刻或許是燈光照耀著我的眼晃的我難受吧,我的兩行熱淚橫流耳後,韓野急了,握著我的雙臂追問:

“黎寶,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我呆呆的擠出一句:“禦書。”

韓野揪著眉心:“你認識禦書?”

我很想回答他,隻是話語哽在喉間,完全由不得自己,根本說不出來。

韓野見我急的臉色都白了,隻好安慰我:“好好好,我不問了,你看看,都快五點了,我們快睡吧。”

我一直都在半睡半醒之間,我知道韓野關了燈,他躺在我身邊伸出胳膊摟著我,也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左腿抽筋,他坐起來一直在給我揉腿,也知道陽光從窗子邊照耀了進來,隻是我好像聽到了張路在喊,大懶蟲,還不快起來去晨讀。

仿佛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我還紮著馬尾穿著白色t恤的年紀,背著雙肩包帶著少女的小雀躍去小樹林裏晨讀,那時候看見禦書,就像是陰沉的心突然見到豔陽,不知道是不是暗戀,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更不清楚什麼是愛,隻是那一束暖陽在某一天徹底的消失了。

多年以後,我再從身邊人的口中聽到禦書這兩個字,可關於他的故事,卻不是結婚生子過上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而是永遠活在了他最刻骨銘心的詩意中。

我醒來的時候聽見張路罵罵咧咧的聲音,像是很多年前的,又像是在耳邊。

“曾小黎,喻超凡死了我都沒哭,你這一睡不醒是想造反呐,快給老娘醒過來,沒工夫陪你玩睡美人這麼幼稚的遊戲。”

有人拍了我一下,我睜開眼看見張路兩眼通紅的盯著我。

然後突然往後仰去:“嚇死寶寶了,你這要睜開眼你也事先打個招呼啊,電視裏不都是手指頭先動彈的嗎?你這冷不丁的把兩隻眼睛睜開了,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我睡的渾身酸痛:“現在幾點了?你們吃早餐了沒有?”

醒來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餓,胃裏空空的,而且皮膚很油膩,像是沉睡了很長時間。

張路晃著手:“大小姐,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再睡的話喻超凡的葬禮都要睡過去了。”

我慢慢坐起,韓野扶著我:“沒那麼誇張,你睡了一天一夜,姚遠來看過了,說你隻是太累了,睡醒了就沒事,張路是擔心你,你聽聽,她那自詡為百靈鳥一般的嗓音現在跟烏鴉似的了。”

張路叉著腰不滿的說:“那還不是拜你老婆所賜,曾小黎,你個沒良心的小混蛋,你知道喻超凡死了所以害怕麵對我是不是?牆角站著的那個小東西是喻超凡的種是不是,你就是個混蛋,我跟喻超凡就算是個錯誤,老娘好歹也是真心喜歡過他的,老娘沒為他掉一滴眼淚,倒是為你哭紅了眼,你賠我眼淚來。”

我咧嘴一笑:“喻超凡死了,你沒哭?我不信。”

秦笙舉手:“我作證,路姐大笑了三聲,然後就去你房間找你算賬,然而你一睡不醒,路姐就在你床邊喊了你一天一夜,恨不得為你殉情了都。”

張路拍了她一掌:“切,老娘我會為了她這個沒良心的小混蛋殉情,才不會咧,她要是一睡不醒,老娘我就住她的房子睡她的男人花她的銀子占有她的女兒,樂得逍遙。”

秦笙嘟嘴:“你就嘴硬吧,明明你哭的比誰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