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拉著我坐下:“我先告訴你啊,我也是從魏警官那兒知道的,餘妃本來想對孩子下手,應該是心裏有恨吧,但其實韓野早就做了這一手的準備,餘妃被抓到還在出口侮辱你,韓野就扇了她一巴掌,她就跟瘋了一樣的掏了把刀出來,本來也沒想傷害韓野的,那道傷疤就是因為拯救這張照片。”
也不知張路從哪兒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我,照片上的我紮著馬尾還很年輕,應該是好幾年前的了。
“為了這麼一張照片把自己的手劃拉了這麼大一道口子?我該說他傻呢,還是該說他傻?”
張路很肯定的回到我:“說他傻,這樣的照片他找我要就是了啊,我十塊錢一張賣給他,我能賺很大一筆呢?”
我也覺得,那時候張路總喜歡自拍,我們倆的合照放在空間裏都有一萬多張。
“傻了吧,覺得自己找了個傻男人吧?那你再看看背麵。”
張路笑著把照片翻了過來,後麵有一行小字。
“愛笑的女孩運氣都不會太差,你是最棒的。”
張路翻了翻白眼:“天雷滾滾啊,別告訴我這行字是韓野留下的,他很多年前就愛上你了呀,這樣太不可思議了,你這張照片上的背包是我送的,大學畢業後送的,祝你找到第一份工作的禮物,那應該是在喝醉酒的事件之後,你說說,他那時候就有你的照片了,那他怎麼不回來找你啊?早跟你在一起,哪有現在這麼多的麻煩。”
我更關心的是:“這照片怎麼會在餘妃那兒?”
張路倒在床上:“我也想知道啊大小姐,但我也不知道,現在不是你探討這些時候,你現在趕緊去看看傅少川那個王八犢子還有口氣沒?”
我大笑道:“怎麼?你也怕你家那位傻不拉幾的為了一張照片去挨那皮肉之苦?”
張路哀嚎兩聲:“別在我這兒低智商的秀恩愛了,傅少川要是願意為了一張我的照片挨一刀子,我和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我跟你講,跟大叔談戀愛最大的缺點就是,他們永遠都不懂得矯情也是一種小女人之態,反而會認為矯情的女人很做作,可想而知,你也永遠別奢望一個看不懂矯情的男人會學著感性,不說了,越說越生氣,我去妹兒房間了,他要是活著的話,也就罷了,要是死了,你再來通知我。”
明明就是放心不下,卻偏偏嘴硬的很。
交代我的事情我肯定會辦好,我去敲傅少川的房門,他很快就開了,桌子上擺著電腦,似乎還在工作狀態。
“你找我有事?”
我進了房間,要關門的時候被他攔住:“關門不太好吧?”
我噗嗤一聲笑了:“你怕我?”
傅少川鬆開手,我把門關了走進去,看見電腦桌麵顯示還在視頻會議當中。
“我會不會打擾你工作了?”
傅少川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那邊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然後視頻就中斷了:“一個越洋會議,跟意大利人做了筆生意,你來找我做什麼?該不會是想來罵我一頓吧?你現在這樣,選的時機會不會不太恰當?”
這男人跟張路在一起久了,還真是受到了熏陶。
“我看你回來的時候衣服上沾了血跡,你怎麼樣?沒受傷吧?還有我就想問問,韓野為什麼會受傷?”
傅少川轉了一圈:“你告訴路路,我沒事,讓她安心休息,老韓的傷也沒大礙,就是為了一張照片做出來的蠢事,不過你可別小瞧了那張照片,那是老韓回國的全部動力,這幾年他把工作的重心都轉移到了國內,都是為了你。”
那個蠢蛋還真是為了一張照片挨了一刀,愚蠢至極。
“那你沒事的話,我就回房休息區了,你別忙太晚,早點休息別讓某人擔心。”
我輕鬆的揮了揮手,傅少川卻搬了把椅子給我:“來都來了,門也關了,我們聊聊唄。”
都十二點多了,我本想推脫的,但我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那就聊聊唄,你是想在我麵前懺悔一通呢?還是想解釋一下當年犯下的錯?”
傅少川哼笑一聲:“你和路路的性格還真是天差地別,換了路路坐在這兒,早就一拳丟我臉上了,你比她冷靜,但你比她更有主見,曾黎,我想有些事情,有必要讓你知道。”
他遞給我一堆的文件,我看的頭都大了,直接甩給他:
“能換成簡明扼要的語言嗎?”
傅少川坐在床邊:“簡單來說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餘氏沒落,但這並不代表餘氏就沒有一點作為,在你和路路都覺得老韓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他對自己有多狠心,你們都不知道。”
我換了個坐姿,吞了吞口水:“你們什麼都瞞著我們,我們又不是先知,當然不知道咯,那你現在說說吧,我聽著。”
傅少川指了指那堆文件:“以前的餘氏飛黃騰達,我們也一起合作了很多的項目,尤其是韓家,韓家的生意和餘家息息相關,這些年韓野有心想從錯綜複雜的生意網中解脫出來,在他出現在沈洋的結婚儀式上時,他就一直在虧損,國內的生意尚能維持,但國外的基本都毀掉了,韓家和餘家是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但老韓要想阻止餘妃繼續錯下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掐斷她的經濟來源,大蛇七寸的同時,他也元氣大傷。”
生意場上的勾心鬥角我不懂,所以傅少川說那一通話,在我心裏就隻有一句,韓野要想脫離餘家,就必須失去一部分物質上的東西。
當然這樣的理解太過俗氣,我也沒有說出口。
“老韓研發自己的品牌,就是想著如果保不住老爺子創下的家業了,他還能有養活你們的能力,這也是為什麼老爺子從一開始就反對你和老韓在一起的原因,曾黎,你是個懂事的女人,你應該能諒解老爺子的心情。”
我從來都沒怪過韓澤,被人喜歡也是需要緣分的。
“那現在呢?你是想告訴我韓野現在破產了嗎?”
上一次見到韓野在書房裏聊工作,我還覺得他是個胸有成竹的人,莫非那些自信都是為了讓我安心的?
傅少川點點頭:“我想他應該沒有告訴你吧,湘澤實業已經宣布破產了,記者招待會在九月中旬舉行,這也是為什麼餘妃會垂死掙紮選擇兩敗俱傷的原因,因為她逃不掉,很俗氣的一個原因,沒有錢,她寸步難行。”
所以韓澤一生的心血已經毀於一旦了?
“伯父知道嗎?”
傅少川倒抽一口冷氣:“老爺子還不知道,你也先別說,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一個男人跟你在一起的決心,勝過這世上所有的甜言蜜語。”
我回到臥室的時候,韓野躺在床上看書,他的老習慣了,見我進來,韓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黎寶,你快過來,我給你講一個小故事。”
我這才發現,韓野手上拿著的,竟然是本故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