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某個角落,一個嬌小的身影動了動隨即站起了身,望向牢門口。
“把牢門打開。”身著華服的婦人撇了一眼兩旁的獄卒,說道,“皇帝下的旨意,你們膽敢違抗!”
來人是後宮沁妃,可能沒多少人認識她,卻不可能有人沒聽過這個名字。沁貴妃十五歲入宮,承蒙聖寵長達十五年,如今也不過年方三十,風姿仍綽約。不過此刻卻有些狼狽,一身瑰麗的華服已滿是塵土,秋瞳翦水,濃妝卻也難以掩飾的落寞,眉目似蹙非蹙,發髻上的步搖早已經散落一旁。
“不敢不敢。”獄卒彎著腰邊說著便打開了牢門。
“你們去外麵侯著,有事我會叫你們,”沁貴妃進入牢房向身後的人吩咐,但獄卒隻是互相看了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
“怎麼如今我的話不管用了麼?”
貴妃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賢良淑德形容她不足為過,不過由於天生的貴氣,自是很多人抵擋不住。
“奴才不敢,不敢。”說著恭著手彎著腰退了出去。
瞧見身後的人離開,身著金色鏤金華服的婦人趕忙走到了那囚女的身旁,急忙拉起她的手,細細的打量著。
“沁陽,母後來看你了。”不一會沁貴妃開口,語氣哽咽,難掩哀痛,語氣也不是剛才的淩厲,反而多了幾分無奈。
“母後,沁陽不孝,不能侍奉在旁,還請母後保重身體,沁陽……”話語間悲傷難自抑,竟也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母後隻恨自己保不了你,怎麼會怪你。”沁陽一直是沁貴妃心裏的牽掛,女兒要被處死,作為母親,她恨不得代其受過。
“沁陽,母後今天求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他盡可能的壓低了聲音,聽著好似在囈語,“你父皇走的冤屈,你不能再有事了。”
說話由於哽咽,一直斷斷續續。
“母後!”
“沁陽,母後知你不喜權謀,你父王也不舍得你參與權利爭奪之中,”沁貴妃話還沒說完,竟然頓了一下,似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卻又接著說,“可就算母後求你,定要找到你皇弟,不能讓歹人逍遙法外。”話剛說完,沁貴妃的身體晃動著就要倒下。
沁陽見到母後臉色蒼白,隻覺得是傷心過度,卻沒想到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母後!”讓沁貴妃靠在自己身上,哽咽著開口。
我本以為自己可以撐過這個時候才來看你的,卻不曾想讓你看到了我最狼狽的時候,沁陽,要是母後可以絕不會把這個擔子交於你。
“母後。”沁陽不知道該如何來表達現在的處境,父皇母後相繼離開,再鎮定的人都會慌了神。
“沁陽他不可能讓我活下去的,你要堅強。”沁貴妃說完便昏了過去。
“母後,來人呐,快救救我母後,快來人呐。”沁陽邊哭邊喊,終於惹得了牢房外人的注意,沁貴妃被帶走,又留她一個人在牢房。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想到母親會有一天如此狼狽的躺在自己的懷裏,而今還生死未明。
正於回憶中,地牢外火光突起。
“有人闖地牢,快去稟告陛下!”
“快來人啊,有人闖地牢。”
驚慌失措的聲音此起彼伏,地牢由於地位比較隱蔽,在後山腳下,牢房與開鑿的岩壁相連。一般都是在靖律司暗中處置的罪犯才會被關在這裏,防禦性強。但可能是由於新帝登基,官員職位調動還不齊,今天的地牢,雖易守難攻,但由於監管人較少,援軍久久不能到達,反而讓人鑽了空子。
“公主,微臣救駕來遲還請責罰。”一個蒙麵隻看得到眼睛的人,正要解決掉犴司等人,沁陽公主開口。
“別殺他,留他一命。”蒙麵人並沒有質疑,隻是把犴司打到在地,從獄卒那邊拿了鑰匙,解開了沁陽手上腳上的鎖鏈。隨後幾個人一起離開。
“快快快,來人呐,快去稟告陛下,沁陽公主被劫走了!”犴司狼狽的從地牢裏爬出來,望著眼前的死人屍體驚慌的叫嚷著。
“快快快,快去稟告陛下。”整個地牢彌漫著死人腐朽的氣息,不曾有一絲生氣。
與之同時,逃出地牢的一群人按著路線騎著馬匹向後山跑去。
“晨安,不能去後山,萬一到時候放火燒山我們都得死。”沁陽雖然在地牢裏關了數日,不過由於並沒有怎麼受刑,身體各方麵都還算好。
“不然,那去哪裏?”被叫做晨安的人隨口應和。
“去潞水河。”說完事先調轉了馬頭。
潞水河!還來不及問,隻能立馬跟了從岔路跟了上去。
潞水河與後山在同一方向,不同的是水流是南北走向,山脈東西走向。山的盡頭二十裏左右便是潞水河。
“晨安,你帶著他們從前方分叉離開,他今天找不到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去北疆找小九。”他們的坐騎並不是戰馬,一般的馬匹怎麼能與禦用戰馬比較。她可以想象的到,在她的身後,必定是戰馬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