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帶著唐次折返回宣州見蒙恬暫且不提。卻說,柳木生和花涼留在滄州查金船失蹤的線索。
二人出了鬆鶴樓,曹彬留下的馬車還候在門口,見二人出來,車夫連忙跑過來,“兩位大人有禮了。”
柳木生抿唇輕笑,“曹彬把你留下來的?”
那車夫尷尬的笑笑,“是,曹大人吩咐了,我今天隨著幾位大人,如果二位要去哪兒,盡管跟我說便是了。”
柳木生點了點頭,回頭看花涼,“上車?”
花涼蔫蔫的應了一聲,抬頭看車夫,想了想,“不知道,你可認識王三?”
車夫愣了一下,“認得。”
“那他的表弟?”
車夫“啊!”了一聲,笑道,“也是認得的,那人頗有些奇遇,隻是命不好,廢了一條手臂,說是被水怪害得。”車夫一邊說,一邊跳上馬車,柳木生扶著花涼上了馬車,低頭靠在她耳邊問“你要去見王三表弟?”
花涼點了點頭,“大哥,你打聽打聽他的住處,我有些事兒想要問問他。”
車夫呦嗬了一聲,“啪!”的揚了一鞭子,車軲轆滾滾,馬車晃晃悠悠的朝著長街盡頭駛去。
滄州的街道沒有宣州的複雜,東西南北四個坊,王三表弟就住在臨近昌平街的和安坊,馬車一路大概行了不到半個時辰,進了和安坊的一條小巷,停在一戶門樓低矮的人家門前。
二人下了馬車,車夫指了指低矮的門樓,“二位大人,這裏就是王三表弟家。這家也是可憐,自從王三表弟受傷後,這媳婦也跑了,留下他一個人甚是可憐。”車夫一邊說,一邊把鞭子別在腰間。
柳木生看了眼車夫,突然問了一句,“我聽說,曹大人的娘子生了病症,可是嚴重?”
那車夫一愣,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遂低了頭,訥訥道,“大人,這是主人家的事兒,小人委實不知。大人恕罪。”
柳木生以扇遮麵,雙眼死死的盯著車夫,見他額頭鬢角冒汗,才突然笑了一聲,折扇點了點車夫的肩頭,笑說,“我也不過是關心一下嫂夫人罷了,?沒事兒,你且在這兒等著吧!一會兒就出來了。”
車夫摸了一把汗,連連點頭。
推開虛掩著的破舊木門,一團沉積的老灰撲麵而來,門板和門梁之間互相摩擦,發出吱吱噶噶的聲響。
小院的院子不大,一間正房,兩邊是廚房和廂房。正房的門虛掩著,二人走過去,柳木生將花涼攔在伸手,用扇子敲了敲門,“有人麼?’
屋子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摔打聲,柳木生回頭看了花涼一眼,一把推開門,隻聽“噗!”的一聲利刃破膛的聲音,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誰?”柳木生大喊了一聲,衝進內室一看,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仰麵倒在榻上,胸口插著一把長刀,人剛死,流出來的血還帶著溫熱。
柳木生忙衝到窗前,凶手正是跳窗而逃。
“柳木生,發生什麼……”花涼隨後進來,見死在榻上的人,不由得驚呼一聲,“他死了?是什麼人要殺他?”
柳木生皺了皺眉,低頭查看了一下屍體,果真見他右手臂空蕩蕩的,“應該就是王三的表弟。凶手顯然是知道我們回來找他,所以先來了一步。”
花涼微愣,好一會兒才道,“這麼說,王三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也許就跟金船來路有關。”
柳木生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走。
花涼皺眉,“我們現在去哪兒?”
“報官。”
“報官?”
柳木生難得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在滄州府死了人,自然是要去滄州府報官。”說著,邁步出了院門,車夫見二人這麼快出來,連忙應了上去,“二位,這麼快就出來了?”
柳木生點了點頭,把王三表弟遇害一事說了一番,吩咐他先行去府衙報官,這裏占時由他看管。
車夫嚇得臉色蒼白,一轉身上了馬車,不一會兒,馬車已然漸漸消失在小巷裏。
打發走了車夫,柳木生連忙折回屋中,卻發現花涼正對著王三表弟的屍體發呆,忍不住輕咳一聲,“看什麼呢?”
花涼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正西麵的牆說,“這裏,有些怪。”
柳木生“啊!”了一聲,“什麼意思?”
“屋子裏看起來很淩亂,之前車夫說,王三表弟的娘子在他出事後就離開他了,房子裏還可以看得出以前有兩人或是兩人以上的人生活過的痕跡,比如櫃子上放著的針線簍子,比如梳妝台,上麵還有銅鏡和用得差不多的胭脂。”花涼皺眉說道,“但是因為出了事兒,不良於行,加上心情煩躁,被害人很顯然是並沒有經常收拾的,櫃子上,桌椅上都有灰塵沉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