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我剛吃了一個你,又吃了一個你(1 / 3)

等裴斯承回到華苑,已經是十點半以後了,不過,等他回來的時候,裴昊昱倒是已經睡了,隻不過二樓的主起居室內,還亮著燈。

他沿著走廊走過去,看見宋予喬側躺著枕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書,仿佛沒有聽到裴斯承的腳步聲。

裴斯承輕輕走過去,原本想要從背後講宋予喬擁在懷抱中,但是,剛剛走到床前,宋予喬手中捧著的書忽然一歪,裴斯承沒有來得及用手扶住,就打在她自己的臉上。

宋予喬悶哼一聲,抬手揉了揉被書封皮棱角砸到的鼻子,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就在正上方的裴斯承,她的眼光還有些迷茫,似乎還在睡夢中,呆呆看了他兩眼,才問了一句:“回來了?”

裴斯承順手將宋予喬手中的書給抽了出來,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瞥了一眼封麵上的孕期指南幾個字,說:“不是說了不用等我了?困了就睡。”

“又喝酒了?”

宋予喬起身,聞到了裴斯承身上的酒氣,淡淡的,雖然不濃烈。

裴斯承解著襯衫扣子,順手從衣架上拿了睡衣,說:“喝了一點,不多,你睡吧,我進去洗個澡。”

如果沒有宋予喬在一邊蹭著他,裴斯承洗澡一般都是戰鬥澡,洗的特別快。

從浴室內擦著頭發走出來,房間內的壁燈還亮著,但是宋予喬已經蜷曲著身體,眯著眼睛打盹兒。

裴斯承擦幹了頭發,先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才反身回過去關上了壁燈。

萬家燈火中,總有一盞燈為你亮,為你留,為你滅,不管多晚,有人等,這樣的感覺,就是幸福的感覺吧。

………………

但是,最終是有人幸福有人憂愁。

特別是餘風雜誌社。

就在早上,當主編已經將新一期的雜誌排版,最新獨家首發報道的關於宋予喬的事情又重新深入了解繼續調查的時候,工商局卻忽然打過來電話,說有人舉報在雜誌中曾經報有虛假廣告,並且收取不正當費用,要停刊調查。

主編接到來自工商局的這條消息之後,心道不好,他也僅僅是社長聘任過來的一個主管出版社報社日常經營,社長看中的就是盈利,但是現在一出現了這種事情,他忽然慌亂了手腳。

不過,社長那邊暫時並不要驚動,餘風雜誌社的這個夏主編,便主動又去了一趟雜誌社,隻不過,工商管理局給出的答複是需要安排調查,暫時停刊是上麵給出的意見,是必須要執行的。

夏主編這邊還沒有想到轍,稅務局的工作人員又打來電話,說要查餘風雜誌社近一年內的賬務情況,進一步追查稅務。

這下,夏主編才慌了。

因為稅務的情況他是知道了,之前他還跟著徐戰一起去請稅務局的領導吃過飯,然後確實是有過虛報賬務的情況,偷稅漏稅的金額也足夠了,可是,這事情為什麼會到現在重新翻出來?

夏主編在稅務局內也有熟悉的人,雖然職位不高,但是風聲一向聽的很緊,他便詢問了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據說是有人匿名舉報,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就這樣,我還有其他事情,先掛電話了……”

人大多數都是這樣捧高踩低的,你有權有勢,我就巴著你,你沒權沒勢,現在落魄了,那我就能踩死你。

人情冷暖,一向是如此。

夏主編便急忙給社長徐戰打了個電話,將工商局和稅務局的這些事情從頭到尾細細說了一遍,“我已經找以前認識的稅務局和工商局的朋友問了,他們的官方說法一律全都是匿名舉報,然後領導下發文件讓出版社停刊調查,工商局給出的處理結果是停刊,就是停掉出版社下的兩個雜誌,然後調查廣告事件,而稅務局給出的處理結果是出版社停業整修調查財務問題。”

徐戰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十分詫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他作為社長雖然是高薪聘用了主編,來經營雜誌社內一切事物,但是每年每月還都是會上下打點疏通關係的,能夠保證自己的雜誌社順風順水,這麼一點人情上的往來,還是需要的。

如此聽來,這其中一定不僅僅是匿名舉報的問題,還有更深層次的其他問題。

徐戰既然能夠在生意場上順風順水,必然也是打點了很多關係,他掛斷了夏主編的電話,先給稅務局和工商局的領導打電話,但是全都不是拒接,就是秘書助理接通的電話,說領導在開會,根本就不予理會,徐戰也覺得事態實在是有點嚴重了,便立即就給自己所熟識的朋友打了電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徐啊,你這一次真的是昏了頭啊,你現在還不清楚是為什麼會有這種禍事嗎?”

徐戰皺眉:“為什麼?”

“我也就是偷偷給你說一聲啊,”這個朋友小聲說,“先別說亂七八糟其他的,就你報紙上這兩天登出去的新聞,關於宋家二小姐的那個,你就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徐戰猛的一個激靈,一直夾在指間的煙蒂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

“這話就當我沒說,局裏的領導現在查的嚴,就別當是我給你打了電話了,就這樣……”

然後,徐戰耳邊就全都是“滴滴滴”的忙音。

他腦子裏飛快的轉過一些念頭,他已經猜想到出手的人會是誰了,既然自己的妹妹是嫁給了宋家的宋翊,那麼現在出手在背後陰他們雜誌社,因他們徐家的人就絕對不是宋家人。

頃刻間,徐戰已經明白,在C市能夠差不多做到手眼通天這種地步的人,除了現在宋予喬攀附上的這個金主裴斯承之外,還有誰?

短短的一個上午的時間,雜誌社停業調查,有很多大股東知道消息,紛紛要求從雜誌社內撤資,瞬間,原本興興向榮的雜誌社,好像盤根錯節的關係在頃刻間全都土崩瓦解了一般。

徐戰已經是手心發冷了。

拿著手機放在耳邊的手,抖的好像是篩子一般。

………………

遠在S市,宋氏總公司內。

宋翊早上就看到了網上的一些消息,越看眉頭就越是緊鎖著,看到最後,甚至將手中的煙灰缸給砸了。

正在幫宋董事長倒水的剛來的助理,嚇的一下子將茶水壺裏的水倒的滿溢出來,灑了一手。

幸而辦公桌上的文件現在收了起來,要不然的話肯定是會被茶水給浸濕,影響到一些合同的簽署。

宋翊嗬斥:“不想幹了是不是?!”

助理急忙道歉,已經拿了紙巾幫宋翊擦桌上,“對不起董事長,我以後會注意的,對不起……”

宋翊擺手:“算了,別擦了,先下去吧。”

他心裏對於別人這樣說宋予喬,心裏總歸是有芥蒂的,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就算是打她罵她,也隻能是她這個曾經當父親的人,也不能是別人,一些連臉都沒有的人,一些路人旁人隻為了八卦。

但是,他現在此時此刻的身份,又算的了是什麼呢?

且不說是宋予喬,就算是宋疏影和宋予珩,都不是他的親生孩子,況且從幾年前,就已經跟他們都斷絕關係了。

對,與他無關,這些事情,他全然都不要當真,也就當是旁人,看一眼就好了,是的。

宋翊這樣安慰了自己許久,等到中午,在餐廳內有一個飯局,便讓司機下先下去去備車。

總公司大廈前,川流不息的車輛,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好像一個個四四方方的鐵皮玩具,在道路上穿梭。

助理兼宋翊從電梯內走下來,便上前來拉開車門,宋翊抬步走過去,在剛好要彎腰進入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即刻直起了身體,順著剛剛看到的那一抹身影,隻不過,好像隻是曇花一現一樣,那女人就進了出租車,背影極為相似,仿佛是他看花了眼。

助理有點狐疑,順著宋翊的目光看過去,隻是一輛出租車,剛好有一個女人上車,出租車開走。

“董事長?”

聽了助理在身後叫的這兩聲,宋翊才猛地回過神來,“嗯,上車吧。”

但是,上了車之後,宋翊閉上眼睛,回憶了剛剛看到的那一抹背影,確實是十分像,但是,她應該在加拿大的,根本就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

宋翊覺得很頭疼,揉了揉太陽穴。

………………

而車內的人,真的就是席美鬱。

席美鬱陪同奧裏奇博士,走了一些中國大的研究所實驗室,得到了不小的收獲,這一次來S市,也是到研究所內,查看關於一個產品的研究成果,奧裏奇博士在溫哥華的研究院裏還有事,便先回去了,留席美鬱在這邊做過研究之後,再照看一下現在已經懷孕八個多月的宋疏影,沒有大事的話便也就回去了。

出租車內,席美鬱報上了S市城郊的一家研究院的地址。

席美鬱這一次重新回到S市,麵對與八年前已經完全不同的城市,正在日新月異的變化當中,她已經完完全全被排斥在外了。

車上,席美鬱接到了兒子宋予珩的電話。

“媽,你到S市了?”

“是,我今天白天抽不出時間來,晚上一起吃飯。”

“我現在在山上,陪著奶奶在寺廟裏。”

宋予珩想了想裴斯承的叮囑,現在關於奶奶在之前砷中毒這件事情,還是告訴母親比較好,於是便前前後後大概都說了,連同裴斯承的囑咐都一同說了。

“之前姐夫過來查了,也全都安排好了,應該就是徐阿姨做的。”

席美鬱已經深深地鎖緊了眉頭。

現在竟然對老人下這種毒手,這樣的女人也未免太過於心狠手辣了。

她說:“你就先按照裴斯承說的去做,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等到了研究院內,席美鬱跟著院長先是去了一下實驗室,查看了一下最新研究出來的一種化學製劑,剛好要轉身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了一聲叫聲。

“席阿姨!”

席美鬱回過頭來,就看見一個身上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一個大男生向她這邊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席阿姨,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鄭融!”

鄭融……

這麼一說名字,席美鬱就想起來了。

跟宋予喬在高中時候玩兒的特別好的一個朋友,就是叫鄭融。

“哦,我想起來了,予喬的朋友是吧,”席美鬱拍了拍鄭融的肩膀,這孩子變化還真的是大,若不是鄭融自報姓名,過了這幾年了,她都差點沒有人出來,“你也是在這兒……”

鄭融回答說:“我是導師推薦過來實習的,我在X大讀研,明年就研究生畢業了,主要以實習為主。”

院長看席美鬱和鄭融很熟,便讓鄭融帶著席美鬱到處看看,充當解說。

鄭融很聰明,專業又是有機化學這方麵,講解的十分到位,席美鬱抿著唇,聽的十分好。

等到從實驗室內出來,席美鬱將防菌口罩取下來,笑著說:“鄭融,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把你當成我內定的女婿的,你這孩子一看就省心。”

席美鬱從來都不奢望兒女能夠攀龍附鳳,隻要是能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哪怕是做一個普通人。

鄭融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什麼時候也輪不到我,我就不想著當您女婿了,大女婿二女婿都不成,如果阿姨能再生個女兒出來,我倒是可以考慮當小女婿。”

席美鬱被鄭融這玩笑話逗的也是笑了笑。

晚上,兩人一同吃了飯,席美鬱問了一下他在研究生畢業之後的打算,鄭融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更多的打算。”

鄭融現在總是希望自己能夠完全充實起來,然後忘掉腦海裏縈繞不去的華箏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