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意麵的時候,寧兮還在心裏恨恨地把顧廷淵問候了好幾遍。
可坐在對麵的男人全然感覺不到她發自肺腑的仇視,怡然自得地享受著美食帶來的滿足感。
他吃了不少,兩人結婚至今,頭一次見他吃這麼多,看得出確實是餓了。
活該!
寧兮又在心裏恨恨地咒了一句。
誰讓他不知節製。
她盯著碟子裏的意麵看,內心活動豐富,時有氣憤,時有擔憂,還有著不易被察覺的羞赧。
“咚咚”兩記清脆響聲驚醒了她,抬眼一看,是顧廷淵上半身微微前傾著,敲了她的碟子邊緣,劍眉微擰著,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臉上,顯然是對她的走神感到疑惑。
“咳咳!”寧兮咳了兩聲,瞅他一眼,低下頭去故作專心地吃意麵。
她這樣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剛才那兩聲咳嗽,以及垂下視線時眼中流露出一瞬的懊惱,足以讓顧廷淵清楚她在想什麼了。
他也清嗓式地咳了一聲,道:“這麼多應該夠了吧?”
抱著與他作對的心理,寧兮哼了一聲,堅定地拋出兩個字,“不夠!”
“噢,不夠啊。”顧廷淵故作苦惱,“那怎麼辦呢?現在這裏就隻有這麼多,叫外賣不方便,畢竟路程太遠。”
“那我吃飽就好,你就別吃了。”
“你確定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
顧廷淵摸了摸下巴,苦思冥想,嚴肅地擰著眉,“我覺得還是我吃飽比較重要,你是女孩子,適當餓幾分挺好的。”
寧兮當即就不樂意了,啪一下刻意把叉子摔得很想,“顧廷淵,有你這樣當老公的嗎?”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某人無辜地攤了攤手,薄唇一彎,露出討好的笑,可那笑總給人感覺陰森陰森的。
寧兮縮了縮脖子,“反正不行!”
“有什麼不行?我吃飽了,你餓著,我可以喂飽你,但是你吃飽了,我餓著,你喂得飽我嗎?”他坐得筆直,一本正經地問她,像是在探討著極其深刻且嚴肅的話題。
寧兮轉著一雙黑幽幽的大眼睛想了半天,剛想問“怎麼喂飽”,話都到了嘴邊,霎時反應過來,顧廷淵又在耍流.氓了!
她大大地“哼”了一聲,揀起叉子,大快朵頤。
瞧著她悶頭吃的模樣,顧廷淵彎了彎唇。
每次她認真的模樣總能輕易勾動他心頭的某根線,癢癢的,酥酥的,讓他情不自禁就想逗她,瞧著她害羞卻硬撐,或者故作生氣炸毛的樣子,他便心情大好。
“你不吃看著我幹什麼?”寧兮一抬眼,就瞧見對麵的男人看著她似在發呆。
顧廷淵斂起視線,眸光淡下來,正要說什麼時,手機鈴聲作響。
寧兮早就留意到那是一支新手機,想必為了做戲做全麵,之前那個手機也留在了車子裏。
顧廷淵當著她的麵接電話,沒出聲,可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的神情忽的就像蒙上一層冰,變得又沉又冷。
半分鍾都沒有,他就掛了電話,對寧兮道:“兮兮,你先回春風裏,記住,你從來沒有見過我。”
“為什麼?”寧兮不明所以地問。
顧廷淵不再做多解釋,直接走來,握著她的胳膊將她帶起身,“你現在就回去,越快越好,記住,輕易不要出來。”
“發生什麼了?”
“我沒事的消息,夏镔和程瀚蒙會知道,但僅局限於他倆,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們幫忙,要想聯係我,也可以通過他倆,但是盡量少聯係。”
顧廷淵無視她的問題,隻一味地帶著她往外走,把她送到車子跟前,仍在不停地交代著。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就當他已經死了。
寧兮聽得雲裏霧裏的,不明白剛才好好的怎麼一瞬間就變了樣,且她反複問都得不到答案,一時間脾氣也上來了,站在車子前怎麼都不肯坐進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不要告訴我?如果你還是不跟我說,那我告訴你,以後你就別想再見到我了!我很認真地跟你說,不是嚇你玩的!”
無需強調,顧廷淵也看得出來她的嚴肅,反而她板著臉說了,還讓他覺得像在開玩笑。
又想到昨夜她哭到不能自已的眼淚,他終究作了妥協,“莫順淩溜了。”
“什麼?”寧兮訝然,直接打斷了他,“怎麼會這樣?”
認證物證俱在,即便是有人出麵保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