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十年前的秘密(2)(1 / 2)

寧兮聽得渾身戰栗,她又何曾能想到過往竟是如此慘烈?

再看身旁的男人,他脊梁挺直,宛如一棵鬆樹,又好似一座高山,不能被擊到分毫,哪怕所說的是至親之事,眼底亦不曾流露半點波動。

寧兮心疼,想給他一個擁抱,卻不知合不合適。

沉浸在對他的疼惜之情中,她找不到語言,也幾乎要忘了到這兒來的目的。

顧廷淵說的是他父母之間的糾葛,關於莫順淩提及的喬伊和孩子,至今隻字未提。

寧兮知道確有孩子的存在,卻不敢肯定是否該追問。

然而不等她問,顧廷淵已說道:“我母親臨死前,隻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寧兮怔怔地問。

聽他說:“愛情裏不分先來後到,也不管明媒正娶,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在垂死的片刻,這句話是她的肺腑之言,更坐實了她給自己判定的罪。

但她全忘了,這十多年甚至是近二十年來,是她無私地照顧著兩個孩子,把丈夫與曾經戀人的骨血當做自己的骨肉,教導兩個孩子“兄弟手足”的真正含義。

一個“第三者”就否定了過往的全部。

她追求完美,結果就栽在了這裏沙子上。

顧敏自殺身亡的原因,除了顧廷淵,再沒有人知道,無論是莫家的人,還是外界的人,都隻當她是因丈夫去世而抑鬱而亡。

畢竟,顧敏是在莫征去世大半年後去世的。

配上兩人從前的恩愛,誰都願意相信這是一個悲劇的愛情故事。

所以在顧廷淵查清來龍去脈,采取了報複的手段後,他被莫家認定是有辱門楣的不孝之子,是殘害兄弟手足的孽障。

寧兮聽得雲裏霧裏,“爺爺為什麼不肯相信是莫順淩他們做的?”

顧廷淵揚唇,自嘲地笑了,“連我都不知道是他們做的。”

“啊?”

“我以為是二哥做的。”

“二哥?”

“嗯,為了他過世的母親來報複一個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

寧兮明白了,他說的是他父親與初戀所生之子。

原來那是莫家的二少,難怪到北城來這麼久,隻見過大少莫順淩、四少莫敬瀟,老二從未見過,也從未聽人提起過。

“二哥名叫莫著潛,長我四歲,我母親嫁入莫家的前三年,不爭不搶,一心一意地照顧他。”

其他房的夫人一嫁進莫家,不是為丈夫想法設法地爭權奪利,就是拚生孩子為莫家添丁,討得莫老爺子歡心,在孩子誕辰時興許還能得到不少的股權。

偏偏顧敏是股清流,一心鑽研如何把孩子照顧好並教育好。

直到莫著潛三歲,她才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顧敏對莫著潛的關心與付出的母愛,令人讚歎,欽佩不已,顧廷淵小的時候不知道,當莫著潛與自己是一母同胞,直到父親去世,才知兩人血液有差。

後來,母親的離世讓他心有不甘,記恨父親的同時,不免將對父親的怨恨轉移到莫著潛的頭上,他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少爺,要瞞著莫著潛私下調查輕而易舉,並且他也這麼做了。

隻是有心人利用了莫征與初戀的故事,殺人誅心,害得顧敏心甘情願自殺,又怎會僅僅部署至此?他們等的就是顧廷淵下一步的動作,並十分配合地把他調查的結果一一呈現在他眼前,一如當初顧敏調查時那樣。

可惜又可恨的是,顧廷淵當年也就剛滿十八歲,再怎麼聰明,也算計不過老奸巨猾,年少亦衝動,氣性又大,遇事非但不能冷靜,就算是勉強接住了也做不到壓住。

他相信了呈現在眼前的證據,在顧敏百日祭的時候,將證據全扔在了莫著潛的臉上,把掩埋了二十多年來的秘密一無遺漏地倒出來,與他撕破了臉,更是不顧氣頭上,口下不曾留情。

哪知就在那一天,他和其他人率先離開了墓地後,莫著潛在墓地停留到深夜,獨自驅車回家時發生了意外。

車子衝下了山坡,車毀人亡。

顧廷淵是在第二日才得知這一噩耗的,他並沒有想要莫著潛死,他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手足,小時亦是這位兄長牽著他的手,教他寫字、讀書。

他怎麼可能狠心要他死?

可莫家的人一旦發狠,真要動誰,那就會算計到絕不遺漏任何一步,所謂殺人最毒的方式莫過於誅心,若論心機與城府,莫家人絕不會屈居人後。

顧廷淵與莫著潛在墓地撕破臉的事被如今的莫老爺子知曉,便認定是前者要後者為自己的母親陪葬,故而才有了車毀人亡的結局。

顧廷淵百口莫辯,就算他承認自己確有失言,確說過要莫著潛到地下向母親請罪的話,也絕不會動殘害手足的念頭,可莫老爺子如何都不肯信。

在他身陷低估時,周圍人的嘴臉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