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反複折磨著紀泠音，好像是遊走在死亡邊緣。
“殺了他們……”
“他們都該死！”
“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
混亂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些古怪的句子，好熟悉的女聲……
是誰？是誰在說話？
黑暗中，一束光照亮了小小的一片，紀泠音看見那個穿紅衣的女子背對著站在那束光裏麵。
“殺了他們！全都殺掉！”
是那個女人在說話嗎？
“你是誰？”紀泠音慢慢地走近那個背影。她覺得這個身影很熟悉，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沒有人可以再欺負你，要保護自己！我會守護你的，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女聲輕飄飄地說著，語氣卻十分篤定。
保護我？
紀泠音聽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覺得那麼安心，就好像她從骨子裏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
那個女人說，會保護她的……
“小姐？醒醒啊！小姐！”
寶姑的聲音一下子將紀泠音拉回了現實之中。
紀泠音驀地睜開雙眼，看見寶姑的麵孔。她想說話，一開口卻先咳嗽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寶姑趕緊問道。
“好冷……”紀泠音轉動眼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四周的氣氛非同尋常。眼前的人影擠擠挨挨的一片，難道寶姑帶了這麼多人來幫忙？
“奴婢這就帶您回去！”寶姑趕緊說道。她轉過頭，對江南招了招手。紀泠音的身子有些虛弱，隻能讓江南抱著她離開。
為什麼這個地方這麼冷？
紀泠音沒有力氣再多想，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回到煜王府休息了一夜，紀泠音差不多才恢複過來。不過躺在床上的時候，她聽見寶姑和寶鈿在低聲議論著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刑室和就近牢房裏的人全都死掉了？”
“聽說人都是被凍死的，牆麵和地板上還有冰化掉之後留下的水漬……姑姑，這件事，不會跟咱們家小姐有關吧？”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就因為，小姐是在場唯一活下來的人嗎？”
“小姐身上一點受凍的痕跡都沒有！而且，姑姑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賢王府的花園裏，發生在杜管家身上的事？就連賢王殿下的劍，也都差點被凍起來了……這次又是府衙大牢！我真的很擔心小姐她的狀況！”
“……”寶姑抿了抿嘴唇，想起在紀泠音身上發生的種種情形，包括紀泠音莫名的畏寒表現，實在是有些古怪。
“你們在說什麼？”紀泠音喃喃地問道。
寶姑和寶鈿這才發現紀泠音醒了，趕緊走到床邊去。倆人左一句右一句，想要岔開話題，但是紀泠音一直追問他們，刑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寶姑他們也隻好如實相告。
昨天紀泠音被抓走之後，寶姑和寶鈿分頭去了皇宮和賢王府，想要找人求救。不過玉手令在紀泠音身上，寶姑沒能進得了皇宮，而寶鈿雖然見到了賢王高景澄，可高景澄隻是輕描淡寫地讓紀泠音接受府衙的調查。
就在寶姑和寶鈿束手無策時，也不知道煜王怎麼知道了這件事，從病床上爬起來，硬撐著去了府衙了解情況，結果得知紀泠音並不是在衙門接受詢問，而是被關在了大牢裏！
“這麼說，又是煜王救了我？”紀泠音喃喃道。
“煜王殿下手下的青偃帶我們進了大牢裏，結果，刑訊室裏的兩個獄卒、外麵守著的兩個獄卒，還有離刑室最近的一間牢房裏的三名罪犯，全都死掉了！”
寶姑越說越覺得揪心，雖然想到那些人竟然對自家小姐用刑，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是這麼慘烈的場景還是令人感到可怕。
“全都……死掉了？”紀泠音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昨天的時候，那些人還一直在對她刑訊逼供，怎麼會突然就都死了？
“小姐你還記得什麼嗎？”寶姑小心翼翼地問道。
紀泠音擰著眉頭，雙手不自覺地揪緊了床單，努力回想著昨天的事情。
“他們一直在逼供，想讓我承認是我放出了那條巨蟒，不斷地用窒息來折磨我……我有點失去了意識，然後……”
然後就做了那個古怪的夢！
“我可能是暈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們了。”紀泠音說道。
“也就是說，在你暈過去之前，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寶姑試著問道。
紀泠音搖了搖頭，她想不起來，但是總感覺自己的記憶裏好像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個夢，那個女人一直在念叨的那句話。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
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