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何玉蓮半年前死了夫婿,因母家無人收留,求到了老爺這邊,老爺也是個心好的,頂著老夫人那邊的壓力硬是借了何玉蓮回府,原先衛府管家的大夫人因為生性懦弱,也不知怎的,沒過一個月管家之權便交於何玉蓮,叫老夫人氣了個半死。怎奈木已成舟,在老爺的幹預下不了了之。
有那些個機靈的丫鬟曾偷偷跟她耳語,府裏的四小姐說不定還真是何玉蓮所生,不然為何衛府中四個小姐,何玉蓮獨獨對衛婉兮青眼有加,還時常來寬慰?
隻是這話傳到老夫人身邊的常媽媽耳中,免不得被她一頓大罵。
“你們這些小妮子,成日裏不好好做事,偏生的說三道四起來,四小姐可是夫人懷胎十月生下的,老婦人和老生都是親眼所見,哪裏是你們能編排的?”
那日之後,嚼舌根的丫鬟們每個人都被罰了一個月的月例,此事便是再也無人敢議論了。
且說那屋中,何玉蓮揮退了衛婉兮身邊的丫鬟,這才上前拉著她的手,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我的好閨女哦,今日你可是在四殿下麵前大出風頭,這可是頂頂高興的事,怎的現在氣鼓鼓的?”
何玉蓮自打掌家之後,生怕一向對自己不滿的老夫人雞蛋裏挑骨頭,每日必是兢兢業業的,將府中瑣事處理妥當之後才敢來尋衛婉兮,也因此這半年時間下來,也頗的老夫人青睞,看她的眼色是越來越好了。
“還不是衛如蔓,她今日偷偷溜出府去,我稟了父親,原以為父親肯定會對她一番責罵懲罰的,沒想到卻雷聲都沒有,更別提雨點了,到現在她還逍遙在她的柔雲院中呢。”
“我道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事啊。”何玉蓮無奈輕笑,伸手輕點著衛婉兮的鼻尖,“你呀你,你就是隻顧著小小的暢快,且讓她一時舒暢又如何?等母親當上這衛府的夫人,屆時她還不是隨意讓你捏扁揉圓?”
衛婉兮聞言,眼前一亮,上半身直接靠在何玉蓮身上,親昵的嘟囔著:“母親說的對,父親和母親兩小無猜,都是那賤人的母親從中插一腳,叫母親與父親生生分離了這麼多年,哼,這次母親一定要讓她好看,叫那賤人知道,誰才是衛府真正的大小姐。”
這般幼稚的話叫何玉蓮有些好笑,不過提起一直籌劃的事情,她眼眸子微微眯起。這麼多年來,她與表哥生生分離,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不說,那人卻還是個無用的。好在他早死了,她才能與表哥雙宿雙飛。隻是可惜了,這衛府裏頭,現下還有一個寧美清,不過沒事,快了,很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當上夫人了。
衛婉兮此刻坐直了身子,眼眸中星光閃閃:“母親,聽你的意思,難道那老賤人很快就可以……”
“是啊,很快,婉兮,你等著吧,很快就有一出好戲看了。”
柔雲院中,秋霜出去了一趟很快回來,素雨皺眉瞧在眼中,忍不住上前提醒:“秋霜,你去幹啥了?小姐剛才還在喚你呢。”
做賊心虛的秋霜被嚇了一大跳,見是素雨這才猛地拍了一下胸口,埋怨著:“素雨,你快嚇死我了。”
素雨卻一下子看到了秋霜脖頸處的紅痕,指著皺眉問:“秋霜,你脖子怎麼了?怎這麼大的紅痕呢?”
秋霜連忙捂住,尷尬解釋:“蚊,定然是那蚊子叮的,素雨姐姐,難怪我覺得脖子癢的很呢,我得趕緊回去抹一下膏藥才行,可別嚇到小姐。”
眼見著秋霜飛快回到下人屋裏,素雨皺眉無奈的搖頭走入屋中,卻聽得衛如蔓悠悠道:“這不已經是冬日了嗎?北方雪災連連,哪裏來的蚊子啊?”
素雨一聽,頓時怒極:“這該死的秋霜,定然是不想做事逃出去了,還編排的這話來糊弄我,看我不讓她好看。”
衛如蔓瞧著素雨匆匆離去的身影,嗤笑一聲,眼見著芷月端茶進來,吩咐了一聲:“芷月,我聽聞你父親原是個山野大夫,那這基本的草藥你可辯得?”
芷月微愣,很快便躬身:“回小姐,奴婢父親自小便教導奴婢的,若不是……”許是想起了傷心事,她抬手輕輕擦拭了眼角,這才接著道,“尋常的草藥奴婢定然是認識的,若是不常見的話。”
衛如蔓挑眉,將一個小盒子推了過去,芷月疑惑上前,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一盒的銀針,頓時詫異的看著衛如蔓:“小,小姐,您這是……”
“聽聞母親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我估摸著許是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得力,芷月,你是最我信任的人,我希望你能保我母親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