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跪著二皇子楚慕軒心中微微存著幾分感激，然而心底他卻是無悲無喜的。皇家無親兄弟，從小他便已經看清了，加上自己到底是比不上七皇子和九皇子，於是閑雲野鶴花天酒地，隻是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也是禍從天降。”
昨晚京兆尹強硬的態度讓楚慕真和楚慕軒都看清楚了，這回楚慕玉不僅僅是強迫楚慕真做出選擇，也是試探之舉。畢竟這麼多年來，楚慕玉和楚慕真都是同盟的關係，楚慕真知道太多他的事情。
壯士斷腕。
楚慕軒嘴角微微勾起，對於一向優柔寡斷的楚慕真能夠這麼堅定的說出這勝利賭坊是他的產業，心中也是微微震驚。怕是從一開始他便認錯了此人。
“寧老，您不必說了。”楚縉雲何等銳利的光芒，見寧相已經出來撈人，自然是順水推舟，“知子莫若父，老二這麼多年來什麼樣子朕看的比你清楚，周扶風，既然你隻是從勝利賭坊中逮到一名前朝謀逆之人，那便再繼續查，若是冤枉了老二，也好還他清白，老二，朕暫且收了你的勝利賭坊，沒意見吧？”
楚慕軒如今還能說什麼？當下趴在地上聲音顫抖：“謝父皇，兒臣願意。”
七皇子楚慕玉此刻恨得牙癢癢，他微微低著的臉上一雙眼中滿是陰翳，沒想到到頭來居然又是為了他人作嫁衣裳，真是可恨，難道是楚縉雲看出來其實是自己布局的，目的就是為了勝利賭坊？這不可能嗎？
他哪裏知道，楚縉雲自然是奔著勝利賭坊這個會生蛋的雞而去的，在之前京兆尹周扶風說出這賭坊一個月能有三四萬兩的收益，還懷疑二皇子將這些收益全部用來犯上作亂，天知道國庫空虛無錢可用的楚縉雲一下子就來了精神，當下自然便是由得他汙蔑楚慕軒，好順利收下勝利賭坊，還能讓楚慕軒說不出任何不好來。
楚縉雲揮手：“好了，今日便是除夕，諸位愛卿還是趕緊歸家，好好的過好年。”頓了一下，他又道，“老二老四，老七老九，跟朕去禦書房。”
寧相隨著眾人一起出了大殿，猛抬頭就瞧著衛成鋒一臉感激的看著自己，呆愣了一下，想起之前有人來報，說是這個不學無術的最近待衛如蔓還不錯，這麵色還有些勉強。要是往日，自然是冷眼相待的。
“嶽父大人，今日的事情，您是怎麼看的呢？”
雖然衛成鋒做出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來，寧相極為看不起，然而仔細想想自己女兒和外孫女，寧相還是冷哼一聲，幹咳了兩聲，這才道：“怎麼看？二皇子畢竟是聖上的兒子，能怎麼樣？”
這略帶暴戾的話，當下讓一旁存了偷聽之心的大臣們微微頷首，一派了然。寧相是兩朝老臣了，在新帝手下依舊能夠被重用，自然是有一套窺測聖心的本事的，之前衛成鋒的遭遇也不免讓他們惶恐，此刻寧相都發話了，沉浸在官場多年的幾位大臣自然是深知其中意思，怕是二皇子打壓不得。
京兆尹周扶風的麵色尤其不好看，周圍有人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周大人，你也是秉公辦事，並沒有什麼錯，沒事的。”
周扶風自然是知道沒事的，然而此刻臉上卻隻能擠出苦澀的表情來。
“走嘍，都杵在這裏做什麼？今日可是除夕，難得聖上體貼讓我們早早歸家，自然是回家抱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在這兒吹冷風？”
能夠在眾人麵前這般膽大包天的，除了作為楚縉雲管家的戶部尚書秦施然之外，別無他人了。
經他這麼一吼，眾位大臣紛紛響應，天知道聖上雖然倚重寧相，但是對於秦大人可是十分信任的，很快便作鳥獸散。衛成鋒難得聽聞寧相的話之後居然不直接離開，反而躬身跟著寧相，直到他上了驕。
他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便聽到寧相略微蒼老的聲音。
“初二帶著清美和蔓兒回寧府一趟。”
眼見著轎子從眼前經過，衛成鋒的身子卻是僵硬了許久，良久才連上帶著驚愕道：“是，是……”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了。能夠入寧相青眼這在衛成鋒之前是怎麼都不敢想的，沒想到這次是他主動提出的，這意味著什麼？
衛成鋒不是愚蠢之人，當下便想著最近去寧府最頻繁的衛如蔓身上，當下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蔓兒果真是我的好女兒啊，哈哈。”
趕人走的秦施然居然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自然是看到這一幕，略帶陰陽怪氣的超衛成鋒笑笑：“那真是要恭喜衛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