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第二日衛景耀要過來,衛如蔓就一陣發愁。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二哥大約是真的不是讀書的料,心思不在聖賢書上,但是總不能遊手好閑吧?
雖說如今衛府風雨飄搖的,但總不能因噎廢食吧?衛如蔓是想著替衛景耀找一個差事的,隻是瞧瞧之前他給七皇子辦的,就是九皇子或者顧元修那邊肯,她也不放心啊。
那麼,二哥可以做什麼呢?
思想了片刻,衛如蔓還真沒有思路,索性取下一本書來仔細翻閱了起來。
顧元修那邊也說要去調查,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江先生應該也還在調查中,衛如蔓卻不能氣定神閑了。孤本的第一頁肯定藏著至關重要的信息,不然衛婉兮也不可能撕掉,她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拿到證據嗎?
衛如蔓可以預感,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素雨匆匆進來,麵色焦急:“小姐……”
“怎麼?問出什麼來了嗎?你可不要跟我說,大哥也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衛如蔓含笑放下書本,饒有興致,“還是說她姐姐曾經跟父親有過什麼?”
素雨著急的跺腳:“哎呀小姐,您這說的都是什麼呀?不是,不是……”她揮舞著雙手,許久才平靜下來,“小姐,呂師傅說她姐姐就是之前伺候夫人的丫鬟。”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呀。”
素雨搖頭:“不是,就是那個死了的丫鬟。”
衛如蔓原本悠閑的表情凝滯了,她愕然轉頭看著素雨:“你說什麼?”
素雨臉上這才有了喜氣:“就是那位,小姐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這麼多年我們總算是找到她的家人了,剛才呂師傅說,那荷包就是她姐姐留下來的。”
衛如蔓關心的可不是荷包和八字的問題。
“那她可是說出當初指使她姐姐下毒的究竟是誰了?”
素雨一愣,緩緩搖頭。
“罷了,你將人請進來吧。”
如果呂師傅這邊一點線索也沒有的話,那麼找到又能如何呢?
隻是……
衛如蔓仔細端詳著眼前這位呂師傅,良久才歎息一聲:“你為何早不拿,晚不拿,偏偏這時候攔住我?”她的聲音略帶著些慵懶,“呂師傅,我想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不是最近有人找上你了?”
呂師傅身子就是一顫,抬起頭時,淚眼連連,哪裏有剛才佯裝的鎮定?
素雨一下子就慌了。
“哎呀呂師傅,你哭什麼啊?”
衛如蔓目光冷靜:“是家人被挾持了嗎?對方要讓你做什麼?”
“啊?”素雨疑惑轉頭,衛如蔓對她點點頭,她眨眨眼,這才明白過來,皺眉看著呂師傅,“呂師傅,難道是你兒子被人擄走了?”
她一直在千工坊內學習,對呂師傅的情況也有些了解。呂師傅嫁了個賭鬼,前些年家裏頭值錢的東西都被賣了個光,那些債主差點沒拆了她的家,好在呂師傅也是個要強的,愣是撐起了這個家,養大了孩子,隻是她那個男人一直糾纏著不肯休離,外頭又接二連三借了好些錢,這不,前陣子剛巧被人追債,逃不過直接跳河裏去,寒冬臘月的,他又不會水,很快便溺亡了。
原本她的賭鬼丈夫去了之後,呂師傅應該活的更自在些,怎奈那些債主直接找上她,她一個婦人,除了刺繡之外,哪裏還有別的營生啊?
這也是聽說了千工坊的工錢高,這才來的,而且教授完課之後回去還能做點活添補家用,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素雨還聽說呂師傅的兒子長得挺可愛的,就是一直未曾見過。
呂師傅一聽素雨這話,當下就跪了下來。
“求三小姐開恩,救救我兒吧。”
衛如蔓眉頭卻一直皺著沒舒展開。剛才在千工坊中,這位呂師傅隻是想說一點事,看起來也是知道身邊怕是有許多人看著,如今她被帶入衛府,也不知道她那個兒子怎麼樣。
“他們既然用兒子威脅你,你自答應了便是,為何要冒險來衛府,將事情說出來?”這是衛如蔓不解的地方,常理來說,一般人會選擇妥協,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
呂師傅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姐英明,那些人既然存了用寶兒威脅我的心,隻要我乖乖聽話,我和寶兒的性命肯定難保。”
這又是什麼道理?
素雨都疑惑了。
呂師傅這才道:“十幾年前,小人的姐姐也是這樣被威脅的,到最後我們呂家隻小人逃了出來,其餘人全都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