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起身正要離開,殿門口突然出現一抹身影,“誰在殿中?”
陳錚腳下的步子微微一僵,隨即低垂著眼眸走出了寢殿,“馬公公,是小的……”
等寢殿裏那抹身影來到他麵前時,馬公公這才看清楚了來人。是禦林軍裏的小陳。這個小陳相貌非常普通,是那種混在人群裏根本不會被人注意的那種,他平日裏不愛說話,在禦林軍裏存在感一般。
“小陳,你怎麼跑這裏來了?”馬公公狐疑的問道。
陳錚唇角輕翹起,“馬公公,小的平日裏在這附近巡邏,對這個楚國的皇帝有些感興趣。當年在楚國那樣叱吒風雲的皇帝一眨眼間就瘋了,這事太驚奇,小的懷疑他是不是在裝瘋。小的看你們剛才都在外麵玩骰子,便偷偷進來想要看個究竟。”
這個小陳平日裏的形象太過老實,故而馬公公聽他這麼一解釋,也沒有多想,反倒是將他拉扯到邊上,小聲的說著,“不僅你一個人懷疑,之前咱們的皇上也都懷疑他是不是假裝瘋掉的。不過後來用了好多種方式來試探他,他的各種反應也完全就像是個瘋子。皇上那邊這才去掉了懷疑……”
馬公公大概是剛才喝了些酒的緣故,話匣子一開,就和陳錚說了個不停。陳錚應付了他好久才最終得以脫身離開。
寢殿裏,皇甫澗越側頭凝聽,等殿外終於沒有了馬公公和陳錚的說話聲後,他一雙幽深的眼睛才看向寢殿的房梁。
希望他這種苦難的日子可以早一點的結束。
七月初七,女兒節。
青晨和齊梟沒有孩子時,過的是七夕情人節。現在兩人最大的孩子都已經七歲多了。齊梟想再跟青晨過下專屬他們夫妻兩的七夕節,就有幾個小壞蛋過來破壞。
“母後,今晚宮中要放煙花,你和兒臣一起看煙花。”小白扯著青晨的手臂不放,一副和他父皇爭搶青晨的架勢。
七八歲的男孩狗都嫌棄。齊梟這個當父皇也是嫌棄他這個兒子嫌棄得不得了。他像拎小雞似的直接將小白從青晨的身邊拎開,“滾一邊去。今天你母後隻屬於你老子我一個人的。你要是想找人陪你去看煙花,就自己出息點,自己找個青梅回來。”別總惦記著你老子我的女人。
小白覺得自己一定是史上最悲催最鬱悶的皇帝了。
明明他已經是皇帝了耶,戲文上說皇帝可以酒池肉林,可以為非作歹了。可偏偏他頭頂上還有個太上皇壓著他。
稍不注意,惹怒了這個太上皇,就是直接一頓亂揍。他皇帝的威望都被這個可恨的太上皇給弄沒了。
總有一天,他要打倒太上皇,走上屬於他的皇帝康莊大道。
青晨被這一對不正經的父子兩弄的極為無奈,她最後把目光看向一直安靜的站在邊上的小茵茵。笑著向她招了招手。
等小茵茵來到他麵前後,青晨就又回頭對春荷使了個眼色。春荷會意,退了下去。等她再回殿時,手裏已經舉著了一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一套水粉色的衣裳。
“茵茵,你母後呢,拿針救人比較在行。不過若是拿針做衣服那是肯定不怎麼擅長的。不過怎麼說呢,今天是七夕節,我這個當母後的也不能空手啊。”
春荷笑著接過青晨的話,“公主殿下,娘娘前幾天就想著要親自給你做件衣服了。這幾天也一直都背著你偷偷趕製衣服呢。”
青晨從端盤裏將衣服拿出來,放在小茵茵的身上比劃著。小茵茵仰頭,黑亮的眼珠盯著青晨嘴角邊牽起的那抹笑容。
心頭驀的一緊。
她忽的又想起了她埋葬在心裏的那個秘密。
“母後,你會永遠都對茵茵這麼好嗎?”她雙手緊抱住青晨,依偎進她的懷裏,用著孺慕的眼神看著她。
青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她和皇甫澗越有仇,但這孩子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她摸著她的頭,笑得溫婉慈和,“當然了。”即使不是親的,也養成感情來了。
小茵茵黑色的密睫抖了抖,掩住眼裏一閃而過的貪慕。
她剛才其實是想問,“母後,等您的親生女兒回了宮,您也會一直都對茵茵這麼好嗎?”可她最後並沒有勇氣問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