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跟孟長瑤說,攝政王定會登門賠禮道歉,當時她還不信,沒想到下午攝政王就來了。
香兒那天是有聽到我跟孟長瑤的談話的,她不由驚奇地問我,“小姐怎麼知道攝政王一定會來?”
我笑了笑,“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是當著皇帝的麵說要登門賠禮道歉的,就絕不是推脫之詞。”
攝政王作為唯一的異姓王,做事還是很謹慎的。有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不罷休,小事也能變大事。
我施施然地來到前廳,就見攝政王正與我的父親相談甚歡,我欠身行禮,“見過攝政王,見過父親。”
“哦,是孟二小姐啊。昨天在宴會上對不住了,老夫也是擔心聖上,還望孟二小姐不要見怪。”
不愧是攝政王,說話句句都能抓住重點。明明是陷害,還非說是為了皇上,擔心皇上的安危。
不過,作為我接下來的合作人,我很欣賞他。
我含了一絲笑意,道:“攝政王王言重了,小女子久仰攝政王的忠心為君,深感欽佩,豈敢怪罪?”
我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這麼一頂高帽戴上去,他可覺得光榮?
他不由得有些尷尬,臉上有些不自然,道:“孟小姐實在謬讚了。”
孟允見我二人氣氛怪異,不由得也有些尷尬,對孟長瑤道,“長瑤啊,你去沏一壺茶來,難得今日攝政王大駕光臨,可得好好招待。”
孟長瑤突然被當成女婢使喚,不由得惱怒地瞪了我一眼,我眼觀鼻,鼻觀心地當作沒有看到。
攝政王擺擺手,“孟尚書客氣了,本王還有些未處理完的公事,哪能叨擾那麼久?”
“也是,府中茶葉粗劣,哪比得王爺府中的茶葉味道清冽?”我笑了笑,“我們府中的尋芳園倒是一處別致的景觀,不如請王爺移步。”
孟允對我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滿,暗下瞪了我一眼,剛想開口,卻聽到攝政王道:“也好,不如請孟小姐引路。”
我欣然應允,“王爺請。”
孟允還想跟來,攝政王卻道:“孟尚書請留步,不敢勞尚書尊駕,有孟小姐盛情招待即可。”
他說話自有一股叫人不敢違背的氣度,孟允不得不尷尬地止住了腳步。
看著孟允點頭哈腰的樣子,我不由得心下厭惡,對於陷害自己女兒的凶手還如此客氣,當真是一點風骨都沒有。
四月的時節,花兒自是開得極好,可惜賞花人卻未必有欣賞的情懷。
我與攝政王並排著在花園裏閑逛,就像散步一樣。
“孟二小姐,把你真正的目的說了罷。要怎樣你才會把你看到的都忘記?”攝政王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令人連他的情緒也無法探知。
我淺笑道:“王爺說話開門見山,果真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我也不藏頭露尾的,直說了罷。”
我頓了頓,順手摘了一朵百合,在手中把玩,緩緩道:“我知道不僅僅是守仁草藥鋪。”嘴角慢慢地染起笑意,“還有鬆山。”
他整個人幾乎鎮住,步子也變得格外緩慢。
如果隻是守仁草藥鋪,其實真的沒有什麼,那隻是一個傳遞訊息的據點罷了,大不了摧毀了重新建一個,但是鬆山那裏一建數年,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他以為我隻是無意發現的麼?
他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又或者在思考怎麼殺我滅口?
我繼續說道,聲音清淩淩的,沒有一絲感情,“王爺以為我沒有把握的話敢把那兩味草藥交給你嗎?我如果害怕,我可以什麼都不說不做。我如果要置王爺於死地,我可以告訴皇上,讓皇上去裁決。”
他忽然沉沉地盯著我,一雙眼睛深邃深邃的,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你真不像一個十四歲的丫頭。”他忽然道。
我莞爾笑了,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王爺隻要知道我是誠心誠意地要和王爺合作就好了。”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當攝政王的幹女兒。”
他震驚,再一次直勾勾審視我,可惜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不但要當你的幹女兒,我還要當祁王殿下的王妃。”
他嗤笑,“你還真是野心夠大啊。”
我看著他笑了,“如何比得過王爺?”
“就憑你知道的一些子虛烏有的信息,你就想要本王幫你?本王殺你滅口易如反掌。你要知道,隻有死人才是靠得住的。”
他冷笑著,眼中殺機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