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懼地迎視,“王爺,我並不是在要挾你,而是想要和你合作。我既然敢跟王爺說,就是留有後手,王爺盡管可以試試,如果王爺再派人來謀殺我的話,那麼王爺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哼!”他重重地拂袖,“你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本王還怕了你不成?”
我亦冷冷道:“王爺兩次幾乎陷我於死地,我不計前嫌,想要跟王爺合作,王爺既然不信,那請便吧。能收我為幹女兒的,可不止王爺一個。”
他冷哼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我笑了,“那王爺就等著看吧。”
他麵無表情地盯了我片刻,拂袖而去。
合作談判宣告失敗。
“三叔還不出來麼?”我在石桌邊上坐下,一邊沏茶,一邊衝一棵粗壯的槐樹喊道。
隻見槐樹後那一襲白色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我的三叔是孟允的弟弟孟哲,我叫他三叔,其實他不過三十歲,正是而立的年紀。他容顏俊朗,身形清瘦,眼神執著而幽深,頗有一種令人為之傾倒的風采。
他這些年一直漂泊在外,親事也就耽擱了。
我調笑道:“三叔年紀都這麼大還是一樣俊美,不知要迷倒多少閨閣小姐呢。”
他淡淡地笑著,飲了口茶,道:“不敢耽誤別人。”
他的笑裏有些莫名的寂寥,他的往事我是不知的,總覺得他他到了這歲數還沒有娶親,定是有什麼心結在。
我半試探半是開玩笑道:“三叔說笑了,哪家女子能夠嫁給三叔是三生修來的福分,談何耽誤?”
說真的,三叔雖無功名,也沒有什麼家產,但是最是難得的是他溫和淡雅,脾氣極好,待人溫厚,這樣的夫君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知以後哪家小姐有這樣的福分。
他歎了口氣,卻不答我,說起了其他事情。“攝政王並不答應你,你待如何?”
我淺淺地笑了,緩緩道:“三叔放心,他會答應的。我們隻需耐心等待。”
他看著我自信的樣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不過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們就這麼靜坐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還是不希望我去冒險,去與虎謀皮。但是他拗不過我,隻能由著我去了。他不知道我前世經曆了什麼,他不懂。而我,不想再像前世那樣任人擺布。
過了許久,茶都涼了,他才站起來,道:“我打算去兵部謀一個職位。”
我心中一熱,莫名地感激,輕聲道:“好。”
他想要去兵部謀職位,他想幫我。
他從來不想踏足官場,如今他卻為了幫我,願意舍身於這濁世之中,他對我母親是有怎樣的愧疚,才能如此卑微地放下自己人生的追求?
我看著他他離去的背影,衣角翻飛,是那樣的決絕和落寞。似乎有千年的孤獨般,無法言說,不可言說。
晚上,我讓香兒收拾出一間幹淨的東廂房,搬了一床被子進去。
香兒莫名其妙,“小姐,收拾給誰住啊?”
我不想實話實說,香兒很單純,很多事還是不知道的好。隻說道:“我之前不是托了小黑找蔡嬤嬤嗎?聽小黑說有人見過蔡嬤嬤,估計不日就可以找到她了,先收拾著吧,不要到時候來不及。”
香兒笑道:“小姐可真是個實心人,對我們下人都很好呢。”
我笑了笑,不說話。對下人好,其實也是為了自己,隻有對她們好,她們才會忠心侍主。而若是養了條白眼狼,敢忘恩負義,背叛主人,我下手也絕不會留情的。
我想了想,又叫了香兒拿了迷魂香放在我的房裏。這迷魂香是我之前就叫香兒買的,想著有朝一日也許用得上,沒想到現在就給用上了。
“小姐,你這晚上睡不著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應道:“嗯。”
之前叫香兒買的時候就騙她說是我晚上睡不太著,打算用來催眠的,沒想到她這麼單純,竟就當真了。她既不知道,也未嚐不是好事。
入夜之後,我在房裏挑燈看書,香兒在我的身邊繡花。主婢二人皆是默默不語,各自埋頭做自己的事,唯有那一柱燭火明滅不定。
許久,我撐著有些酸的眼皮,細數了一下時辰,也挺晚的了。正準備,抬眼見香兒不知什麼時候依托著桌子已經睡著了。看她睡得沉沉地樣子,想來也是累了。
我推了推她,“香兒,香兒。”
“嗯。”她雖應了一聲,卻沒有睜開眼睛。
我不禁有些著急,使勁地推了推她,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不由得用力地掐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