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卻也無妨,沒有利器我也同樣能殺到方遠華跟前。
敵軍之中傳來一聲大喝:“林睿意,我黃性雲來會一會你!”一人舞著掉刀策馬上前,又有一員穿明光甲持環子槍的將領同時奔馬來道:“某乃方將軍麾下先鋒文墩是也!”右邊敵兵紛紛閃避處,一名年輕小將端著開山斧衝出道:“還有我小離山湯天佐前來請教。”
三人將我團團圍住,各將兵刃舞得虎虎生風,聲勢倒是不錯。
不過當年連雷神刀張遠在我手下也走不到一招,這三人即便加在一起,又豈是我對手?隻是那持斧的小將天生神力,如言眺一般,我欲節省精力擒方遠華,不願硬拚損耗內力,隻以巧勁或卸他攻勢,或將他招式引向他同伴,氣得他大吼大叫。
再過得五、六個回合,待三人麵上逐漸露出“你也不過爾爾”的神情來時,我賣個破綻,故意將前胸露個空門,引那文墩持槍向我刺來,於他槍到之時卻身子略側,左臂一夾,頓將他槍頭夾在腋下,左手在杆上一拍,震得他不得不鬆手,右手畫戟卻往那湯天佐前放手一送,同時飛起左腳一腳踢飛黃性雲砍來的掉刀。湯天佐方吃了一驚手忙腳亂中,我已錯馬間摘下黃金棍一棍將文墩打得腦漿迸裂。
黃性雲揮掉刀來救,已遲了一步,於是變招向我劈來。我左手將腋下環子槍一撥,□□向他激射而去。我反手一招蘇秦背劍,以黃金棍擋住湯天佐砍向我後背的一斧,隨即一絞一引一卸,他長斧脫手飛出,正欲抽佩刀再戰,早被我一棍打落馬下。
黃性雲已是麵色如土,手中端著掉刀卻不敢上前,又不甘落荒而逃。我想起那烈骨錚錚的柏途遠,心中不禁鄙夷,斜身以黃金棍挑起地上畫戟一甩,畫戟向他飛射而至。
他方橫刀將畫戟擋飛,不料我的黃金棍也同時趕上,一棍打得他胸骨盡碎。
敵軍中忽地想起鳴金之聲,我正自疑惑,隻見一麵令旗揮過,我四周的敵兵瞬時退個幹淨,我麵前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拒馬槍。
不用想也知道,拒馬槍後麵定然是無數弓箭手,正張弓以待。
我微一躊躇,隨即想起城內我軍一千多人分吃三匹馬,想起亞父和大將軍眼下不知何等處境,再無餘暇猶豫,足尖略略一踢,令白馬小步向那拒馬槍而去。
白馬甩一甩頭,長鬃頓時披拂我一身,我不得不以戟杆將之微微壓下。白馬碎步前奔中,我舞動畫戟,一槍槍於馬到之前將麵前的拒馬槍挑飛。挑了不到三、四十架,呼嘯聲中,無數箭矢自拒馬槍之後向我飛來。
沒有三頭六臂,我縱然身手再快也無法既格飛矢又挑拒馬槍。再也前行不得,我隻得輕籲一聲停下白馬,舞起畫戟將飛來的箭矢擋飛。
此時尚能轉身回城,隻是回城之後恐怕再也出不了城,城內的一千多人將全部葬身於此。為保這一千多人,我無論如何不能轉身。
白馬似是知曉我心意,搖一搖頭,竟轉過身/子倒退而走,以後腿將拒馬槍一架架踢開。
我趁此將畫戟舞得水潑不進,罩住我和白馬,任白馬一步步後退而進。
過得片刻,瞥眼間隻見敵兵從我兩側團身湧上,左手各舉盾牌護身,右手卻紛紛將骨朵、飛鉤、鐵鏈夾棍甚至絆馬索向著白馬腳下投擲而來。
頭上雨勢般的箭矢卻仍不停頓。
白馬一聲嘶鳴,驚慌起來,急切跳躍閃避間,我已無法在馬背上坐穩。
我暗暗歎息一聲,心知今日長鬃白馬恐怕要葬送此地,隻是開弓豈有回頭箭?如今不得不忍痛棄馬。反正畫戟已鈍,我幹脆也棄了畫戟,將黃金棍摘下,舞作一團,抵擋箭矢。左掌在馬鞍上微微一撐,借力飛竄而起,下馬站定於地。
箭勢如暴雨傾洪,我耳中似是聽得身後白馬一聲驚嘶,似乎已受傷摔倒。如今再顧不得它,我隻能舞動黃金棍護住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