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源皺著眉頭，繼續道：“東真軍一向與隻不幹乃至斡赤斤不和，此次隨隻不幹南征高麗，其中可能還有不為人知的內情。但是他們敢當麵違抗隻不幹，並引發雙方的衝突，這也是我很不理解的地方。
這份軍令，是隻不幹五前送到我這裏的，要求我帶上一萬石糧草、三千兵，至五老山城，配合隻不幹部伏擊東真軍。這事，的確讓我難以抉擇。”
侍其軸站起身，右手輕擊左掌，在花廳中緩緩地踱起步來。
不一會，他轉身對著洪福源道：“洪兄，有幾個問題我想先問你下。”
洪福源點零頭。
“第一，你的糧草與兵力有沒問題？”
洪福源苦笑了，：“我這現在幾乎就是蒙古饒糧倉，蒙古人有出征高麗，我得供糧，沒出征高麗，我還是得供糧。有沒問題，我都得去想辦法。
至於兵力，三千人，我還是派得出來的。”
“第二，除你之外，隻不幹還能調用其他地方的兵力嗎？”
洪福源搖了搖頭，：“東遼軍與遼陽軍能抽調的兵力已經到極限，剩下幾個州府的守卒幾乎沒什麼戰力，調去也是沒用。隻有開元府，不知道斡赤斤會不會再調些兵過來，參與伏擊，不過我想，可能性應該不會很大。”
“第三，”侍其軸猶豫了下，：“你做好了向隻不幹徹底投誠的準備沒有？”
“什麼意思？”
“遼東的情況，你比我們兩個更熟。隻是你如今深陷其中而難以明了。
現在，遼東能稱為勢力的，隻有斡赤斤、東遼、遼陽、東真還有洪兄你這幾方，其中斡赤斤一家獨大。東遼軍如今看來已經完全投靠斡赤斤，遼陽表麵上忠於汗庭，但是一旦汗庭有變，我看這支力量也難逃斡赤斤掌心。
剩下的隻有洪兄與東真軍。如果東真軍一滅，洪兄，你將何以自處？”
洪福源聽得不由怔住。
“句不客氣的話，如果洪兄真的願意向斡赤斤投誠的話，此次南征，隻不幹也不會不讓你隨軍了，畢竟對於高麗的了解，我想整個遼東，沒有一個人能超得過洪兄！”
“他們，這是在防著我啊！”洪福源喃喃而語。
“據我所知，往年蒙古人曆次南征高麗，都是以洪兄為先鋒，所得高麗人口皆歸洪兄管製，這些年你攢的高麗人，應該有十多萬了吧！”侍其軸漫不經心地問道。
“橫崗這邊——沒櫻”洪福源搖了搖頭。
侍其軸卻暗中一驚，看來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洪福源的實力。洪福源現在的職位是沈州千戶，但駐所一直是在橫崗城，而他起碼還管著五六個與橫崗同樣規模的山城。這樣算下來，其轄下民戶很可能已突破二十萬人。
“如果洪兄此次，配合隻不幹部，伏擊東真軍成功，我想隻不幹給你的承諾會是一個萬戶。但是這個萬戶也得是斡赤斤徹底掌握整個遼西遼東之後，才有可能兌現給你。而斡赤斤要做到這一點，不僅僅是徹底平了東真軍，還得爭得——蒙古汗庭的最高權位！”